69、离开

金属人的胸腔发出高昂的共鸣,长啸一声,抓住数根冰蓝肢节,轻易掰断碾碎。另一只手往男人身体挥,带起凌厉的风。

男人以几根肢节为代价脱身,同一关节长出的细长肢节拢为一束,钻头般的顶部不落下风地攻击着。

你来我往,终是金属人棋输一着,被男人的冰蓝色肢节戳刺成破碎的片块。

到死前,金属人仍然护着自己的左腿,那只装有女孩的左腿。他的所有碎块都堆叠在那条腿上,仿佛这样女孩就不会被别人抢走。

男人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上挨了很多拳,大多数肢节被连根拔起或者折断,他用仅有的肢节支撑着自己不倒下去,

休息片刻,他如同一只冰蓝色大蜘蛛,缓缓爬到金属人的碎块边,扫开堆成小山的金属块,露出一条完整的左腿。

男人神色中闪过不屑。金属人的顾虑是多余的,他当然不会用杀伤力极强的肢节攻击这里。

将她弄伤,等待他的是他承受不起的代价。

尖触极小心缓慢地割开金属左腿,两片沉重厚实的金属从中间被剥开,露出蜷曲在其中的女孩。

娇小的身躯刚好能卧在其间,蓬松的羽绒服被挤压扁,小脸深陷羽绒服的帽子,看上去像睡在摇篮里的孩子。长长的睫毛凝了冰珠。

男人凝视她,如同程序卡壳的机器,眼眸无规律地闪着蓝光,将他一向客观冷静的面容照映得变化莫测。

肢触在他不知情中窸窸窣窣爬上女孩,圈住腰肢,脚踝,悄静又迅秘,将能占领之处能占领了。

以至于男人没有肢节的支撑,无力地倒在铁轨上。他看着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脱离控制,遵循着本能与她亲密接触。她似乎成了它们的战利品。

战利品。

是啊,他打败了紊乱者,将她从手下败将手中夺取,她不就是他的战利品……

男人眸光飞速闪烁,一边亮起一边暗下,平淡的五官微微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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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当、哐当、哐当——

浓浓黑烟由远及近,火车正在驶来。

像是接收到什么信号,男人抱起女孩滚下铁道,肢节收拢,紧紧环着她。

再次抬头,他眼眸恢复了平静。

他的眼如同熄灭的冷寂星星,拿出镶嵌在胸口的冰蓝色仪器,后背最粗壮的肢节尖触插进精密仪器的小孔,撬开,数串密密麻麻的蓝色字符升上空中。

为了撬开它,尖锐泛着寒光的尖触崩断。

他浑不在意,抬头看天,蓝色字符被无形屏障吞噬的那一刻,仅存的几根肢节好似断了电般陡然垂落。

男人身体关节由蓝转白,是毫无生气的塑料白,沾染上淡淡的死气。

他没什么表情,低头,淡到与肌肤融为一体的唇落在女孩的唇上,似吻非吻。

“我也被您感染了。”

*

暴风雪停后,定位器重现显示,警察在第一时间找到昏迷在铁道下的女孩。

铁道边上有一堆金属碎片,惊讶地发现力气最大的警察也不能拿起哪怕最小一块。

女孩在医院躺了几天,虚弱地醒过来。她抬手,余光看到手腕上的蓝白色手镯,微微一怔。

手镯很丑,似乎是廉价的塑料制品,10元可以批发一大堆的那种。

阮阮不管手镯了,没过一会儿护士进来,发现她醒了第一时间去叫医生,通知警方。

她把知道的都说了,警方不相信金属人的存在,只当女孩受了过度惊吓认知出现了混乱。他们认为嫌疑人脱了铠甲逃之夭夭。

自从发生了这些事情阮阮不敢和任何人走近,虽然在医院里醒来后她身上的窥伺感消失,如蛆附骨的寒凉也不复存在。

可她不敢赌。

她早早出了院,不敢待在人群密集的公共建筑,怕它什么时候爆炸,又有无数人死去。

她休了学,用片酬在乡下买了一间远离人烟、带小院的房子,装上安保系统,囤了很多粮食,断了和别人的联系,成日里闭门不出。

一个月后,形同虚设的门铃被按响。

正在揉面粉团的女孩停下手里的动作,走到门边打开监控。

门外,面容苍白的男人一双桃花眼看着监控,冲门内的女孩笑了下。他的手里拿着一个篮子,用布蒙着,朝上举了举示意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