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皇孙

岑锦年想了想,而后才道:“那此番进宫,阿舟是如何为父王洗刷冤屈的呢?”

裴舟抿了抿唇,脸色有些紧绷,似是思及什么不太好的事情,“我找到了这件事情当中,至关重要的证人——徐娘子。”

“徐娘子?”岑锦年有些疑惑,“她是何人?”

“嗯。”裴舟颔了颔首,“徐娘子乃父王的乳娘,父王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同她感情颇为深厚,而徐娘子的女儿王瑾同父王亦是青梅竹马,后来成了父王侧妃。”

“只是......”裴舟朝岑锦年看了看,欲言又止,深色纠结,似是在担忧接下来所说之事,岑锦年会接受不了。

岑锦年见他这般,忙环上他的脖子,同他额头相抵,“阿舟,我既与你成婚,那便会一直与你并肩而行,你不必担忧什么。”

闻言,裴舟脸上这才多了一抹笑意,“嗯。”

而后又正了正脸色,似是回忆起当年之事,脸上颇多感慨,“母亲深爱父王,却也爱得偏执,将父王视作一切,眼中容不得半点沙子,这也是为何父王身为太子,亦有多个侧妃,却只有我一个儿子的缘故。只不过为了维护自己在父王心中的温柔形象,一直不敢表露自己浓烈的嫉妒之心罢了。”

裴舟突然冷笑一声,“就连我,倘若母亲不是为了获得父王更多的关注,说不定她也不愿将我生下,来同她分享父王。”

岑锦年听他这般说,心中莫名一痛,“阿舟,如今你有我了,以后再也不会是一个人了。”

裴舟朝她看去,目光落在她满含爱怜的眼神上,心中蓦地一动,却也只是稍纵即逝,“嗯。”他低低应了声。

“那后来呢?”岑锦年继续问道。

“而徐娘子的女儿瑾侧妃,自小同父王青梅竹马,因而父王对她相比于其他侧妃也更为怜惜一些,所以母亲便将她视为眼中钉。后来瑾侧妃突然暴毙,父王也跟着伤神了一段时日。”

岑锦年听他的语气,好似有些意味深长,也不得不多想,看来太子妃同这瑾侧妃的死脱不了干系。

“后来我调查当年之事,这才发现,原来瑾侧妃当初有了身孕,因着这个缘故,父王对她的-->>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疼宠也更多。母亲自是不甘遭受冷落,后来便对她下了手,孩子没了之后,瑾侧妃便一直郁郁寡欢,身体每况愈下,没多久便暴毙了。”

岑锦年听着这些上一辈人的恩怨情仇,一时间唏嘘不已,这般戏剧的情节,若放在书中,那么先太子妃定然是那个反派了。

“那之后的事呢?”

裴舟却是没有回应她,反而朝她定定地看了过去,眉头蹙了蹙,目光中布满忐忑,“阿年,母亲这般,你不怕我吗?”

岑锦年闻言,只觉无奈又心疼,“母亲造的孽,自当由母亲承担,同你又有什么干系呢?”

他蠕了蠕嘴唇,似是想再说些什么,岑锦年却是不想再听他说那些歉意的话,用手指堵在他的唇上,制止道:“好了,你还没同我说之后的事呢?这里头的前因后果又是如何?”

裴舟直直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这才继续解释:“徐娘子不知怎的竟从梁王那儿得知了母亲对瑾侧妃所做之事,悲愤交加之下,竟同梁王合谋在了一块儿,借着自己太子乳娘的身份,再在梁王的协助下,竟将与云谷国所有私通之信放到了书房中,而那笔迹,亦是同父王的别无二致。”

“自然,单凭这些书信确实不足以给父王将罪名定死,那些书信亦有可能是旁人构陷,但梁王要的,只是皇帝对父王起疑。父王仁德,在百姓之中威望极高,有时甚至更甚皇帝,久而久之,皇帝自然不喜。

加之父王私通敌国,欲图谋反之事一传出,京中百姓纷纷反对起来,坚决不信父王叛国之人。成群上前的百姓集结在宫门之外,静坐示威,甚至有激进之人,一头撞死在宫门之外,更何况还有朝中过半大臣为太子求情,如此一来,皇帝自然感觉受到了威胁,本就微妙的情绪也开始愈演愈烈,为了向天下百姓表明谁才是天下之主,一怒之下,便将父王下了狱,随后便不闻不问起来,就让父王在狱中关着。”

从裴舟所说之话,便可知晓先太子该有多忧国忧民,对于百姓而言,他断然是个好太子,可身在东宫,单单只是个好太子还不能够。

“父王虽仁德,可却是个刚性之人,所认之事,非黑即白,如此遭人平白污蔑,还是被污蔑成叛国之人,这让他如何能接受。再加之皇帝突然一改往前态度,开始对他猜疑起来,被关狱中数十日,却是不闻不问,压抑痛苦之下,却想到了一个最笨的法子,以死来自证清白。”

裴舟突然冷嘲一声,“可父王又如何能知,他的死,并没有为他洗刷罪名,反而被有心之人坐实了畏罪自杀之名。”

岑锦年听他这般说,脸上也不禁多了几许痛苦之色,看着裴舟,喃喃道:“阿舟。”却是不知该如何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