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冽蹙了蹙眉,锐利的眉峰向上挑起,“主子以前只出现过两次这种情况,昏迷过去后最多一天便醒了,只是主子今夜的状况似乎比以往严重了不少。”
岑锦年往床上躺着的裴舟瞥了一眼,低声道:“我知道了。”
想来,他应是对羊肉过敏了。
只是如今即便知道了他是过敏,她也没有任何办法能帮上他的忙,还不能喊大夫,那她又能做什么呢?
高冽又朝她瞥了一眼,想了想,随即朝她歉意地拱了拱手,“抱歉五小姐,夜深了还让人去扰您安寝,只是主子如今的情况实在比以往严重,属下心中着实担忧,这才......”
岑锦年朝他摆了摆手,“我知道,不怪你。”
她脸上的神色仍旧布满了担忧,咬了咬唇,凝神细思一番,便已经决定好今夜要如何做,随即朝高冽吩咐:“你再去打一盆水过来,我替他擦擦汗,今晚我便在这守着,若是他的情况有任何不对劲儿,你便立马去给我抓个大夫回来。”
除此之外,也别无他法了。
高冽应了声“是”,便退出去给她打水过来了。
将水打好,他也随之退下。
岑锦年看着床上一动不动躺着的裴舟,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心绪。
看来同他保持距离一段时间,好自己把心情捋清楚,这个事情是做不到了。
无奈地叹了口气,而后将帕子浸湿,再拧干,随即替他轻轻擦拭起来。
待她擦完他裸露在外的部分,看着裴舟身上仅有的那一件白色里衣时,不禁陷入了沉思。
所以,她要不要把他衣服脱掉,给他擦一下?
要是脱吧,纵使她什么想法都没有,却也显得轻浮;若是不脱,今日天气这般炎热,不给他擦一下,他想来也是睡不好的。
细思许久,岑锦年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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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还是让他不舒服着睡吧。
如今她同他也不过是表兄妹的关系而已,她并没有什么资格替他做这般亲密的事。
待忙完这些,岑锦年便安安静静地守在了他的床前。
目光落在他那张布满红色疹子的脸上,看了好一会儿,不知为何,她明明有密集恐惧,可再继续看下去,那股不适感却莫名消去了不少。
难道这也能因人而异?
呆坐了许久,岑锦年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想起方才高冽同她说的那句话,对于裴舟来说,她是同别人不一样的存在......
这句话很难不让她遐想。
默默往裴舟瞥了一眼,所以,她对于他而言,究竟算什么呢?这个不一样的存在,是指他对她有意,还是,她能因岑府之势,对他有利呢?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梁王许是知晓以前同废太子有牵连的某个人也视羊肉为发物,吃不得羊肉,因而才会趁势借此机会来试探,裴舟不能推拒,只能吃下,同样的,即便不适他也不敢找大夫,倘若找了大夫,不出一刻,梁王便能知晓。
所以,她之前的猜测也是对的,裴舟当真不是裴舟,他真正的身份另有其他。
岑锦年忽然觉得有些头疼,这都什么事啊?
本以为她这一世都能混吃等死,结果这表面风平浪静的京城却是如深渊般难行,叫人惊心。
窗外月色正明,透过窗缝照进里间,洒在地板上,温柔中却又仿佛搀了几分刺骨的冷意。
*
因为担忧裴舟,所以岑锦年一夜未眠,寸步不离地守在他床前,生怕他的情况恶化。
所幸这一夜有惊无险,裴舟只是昏迷过去而已,并无其他大碍。
直至天明,见他的脸色好了些许,岑锦年这才感觉松了不少。
往外看了一眼,太阳早就升起,清晨的阳光倾洒下来,倒是没有午间那般刺眼炙热。
守了一夜,身上尽是疲惫。
岑锦年随即起身,特意放轻了步伐,准备走两步,醒醒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