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二更·合一(大修)(我但凡叫一声我就不够格做...)

徐栀:【你们年前回,还是年后回?】

跟屁虫:【不好说,他比赛结束大概就大年三十了,听说比完赛还要分析什么东西,我们机票还没定,等他们从学校出来再说。】

徐栀:【北京雪大吗?】

跟屁虫:【目前还行,就有个别地方的路可能封了,其他都还好,我们现在主要怕航班停了。年前赶不回来,年初三肯定回来了。】

徐栀:【年初三我爸要带我要回老家拜年。】

跟屁虫:【再不济开学也能见到啊,总会见面的啊,这么想他了?】

徐栀:【算了,懒得跟你说。】

除夕那天,一如往年,老蔡和蔡莹莹在她家过年,年夜饭是老徐做的,蔡院长拿出珍藏多年的女儿红,慷慨解囊:“这是莹莹出生那年酿的,本来想等着她结婚那天我再开了喝,就她这德行,我也不知道猴年马月了,我决定还是不为难自己了,喝喝喝。”

蔡莹莹磕着他俩的下酒菜,意味深长地说:“我明年就找个男朋友给你看看。”

老蔡不屑,没搭理她,和老徐笑眯眯捧杯,抿了口,咂咂嘴说,“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年咱们人也没多,也没少,就是好像跟往年又点不太一样。”

老徐:“莹莹期末进步这么多,你心态不一样了。”

老蔡:“也是,”他转头对蔡莹莹,“爸爸对你要求不高,重点大学就行,211,985我都不需要,普通一本,以后我好安排你进医院。学历上至少过得去。”

蔡莹莹:“我不想进医院,我的梦想是——”

老蔡:“你的梦想是改变世界,我知道了。”

蔡莹莹:“我现在换了,我的梦想是当一名美女老师。”

老蔡:“可以,多少也是个梦想,为祖国教育事业拆屋碎瓦有你一份。”

餐桌上热闹,唇枪舌剑,毫不相让。

徐栀低头看一眼手机,没消息也没微信,不知道比赛是不是还没结束。

吃完饭,几人坐在沙发上,兴味盎然地看着一年一度的大型保留节目,主持人的声音十年如一日的高亢靓丽——

“今年春节北京下了一场暴雪,有不少工人兄弟为了建设祖国,没能回家与亲人团聚,下面这个节目——”

老蔡和老徐看得津津有味,偶尔还能被戳中笑点,“真逗。”

徐栀和蔡莹莹面无表情地观看全程,直到快十二点时,城市里虽然不让放鞭炮,但总有人会放,只不过没前几年那么热闹,头几年的鞭炮声直接炸得完全听不清电视机的声音。

这几年收敛很多,但依稀还是有噼里啪啦地声响在窗外陆陆续续响起,徐栀望向窗外,五彩斑斓的光火燃烧在整座城市的上空,宛如巨石长龙在空中破开。

蔡院长也终于被春晚给催眠了,靠在沙发上呼呼大睡,鼾声被掩盖在充满希望的鞭炮声中。

老徐去医院给人送点饭,韦主任的儿子骨折住院过年都没年夜饭吃。

电视机里,主持人正为迎来崭新一年进行着激情澎湃的倒计时。

蔡莹莹问她:“徐栀,要不我们下去放烟花?”

徐栀:“小区不让放。”

蔡莹莹说:“不是那种冲天炮,最近我们班很多同学在玩那种钢丝球你知道吧,”她做了个手势,大抡臂,一囫囵,说,“就那种,一个劲儿甩圈就行,很漂亮的,走走走,你给我拍个视频,我要上传。”

徐栀不放心地看了眼老蔡,“他不会打呼噜给自己打死吧,这鼾声我没听过这么响啊。”

蔡莹莹:“没事,比你爸的电钻声好多了。”

徐栀笑着骂了句:“你才电钻声。”

蔡莹莹拉上徐栀,蹑手蹑脚地拽着她下楼。

小区楼下有一块空地,但有几个人在兴致盎然地在玩摔炮,炮仗摔得啪啪作响,不亦乐乎。

徐栀没细看,正要问蔡莹莹咱俩在哪儿玩呢。

就听见蔡莹莹站在楼梯口来了一句,“来,人给你骗下来了,两顿饭。”

徐栀大脑在那一瞬间,以为蔡莹莹把她给卖了,直到耳边响起那道懒散熟悉的声音,正儿八经跟人谈起了人/口/贩/卖/生意:“她怎么也得值十顿。”

她这才看见一楼的楼梯间里,黑漆漆的楼道里倚着个人,旁边丢着个行李箱。

这会儿才觉得玩摔炮那几个人的身形也眼熟,正看过去,就见那几个人也回过头冲这边挥挥手,一边摔着炮仗,一边笑着跟她插科打诨地打了声招呼。

“徐栀!想他想疯了吧!我不是故意瞒你的啊!”是朱仰起,脸上有种计谋得逞的笑意。

“把人还给你了啊!这一路赶得我水都没喝一口。”是李科,脸上也是那种舒松的笑意。

“陈路周说过年前不回来跟他俩绝交。”说话的是姜成,没想到他居然也在。

每个人脸上都是那种少年善意的调侃和笑意。蔡莹莹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这种被所有人都拼命保护着的恋情,看着莫名眼热。当然,她看着朱仰起,眼睛更热,这哪来的大块头,好辣眼睛。

等蔡莹莹过去跟朱仰起打招呼,徐栀才忍不住走进那黑暗里,去瞧他。

陈路周穿着一件白色的运动服,拉链拉到顶,外面松松垮垮地套着一件黑色长款羽绒服,到膝盖了,敞开着,下面是运动裤,一只脚抵在墙上,这一个月不知道想他想了多少次,这会儿真真实实的出现在她面前,要不是耳边响着朱仰起他们“噼里啪啦”摔炮仗的声音,徐栀估计大脑滞重地还得反应一会儿。

真奇怪,在没看见他之前都觉得一切还好,可看见他的那瞬间,心里那点心酸和委屈便不由自主地漫出来,下意识就忍不住伸手去抱他。

仿佛在大海上漂泊摇晃数日的小船儿,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有人拽住了那根靠岸的绳。

陈路周几乎是同时自然地伸出手把她搂紧怀里,似乎也感觉到她的委屈,手在她后脑勺上轻轻地揉了揉。

“对不起,回来晚了。”

“新年快乐,徐栀。”

“其实有句话想当面跟你说,我的家里只有你的位置,不会有别人。”

“囡囡, 爸爸——”

徐栀叹了口气,稀松平常地笑笑: “爸,你早点告诉我就好了,其实没关系的。”

徐光霁笑容僵在脸上, 有点手足无措, “爸爸是想着过段时间再告诉你的——”

走廊里不断有伤者送进来, 不少医生从四面八方赶回来支援,换上白大褂, 健步如飞地往急诊室赶,场面揪心又惊心动魄。

徐栀怕耽误别人工作, 忙说:“没事的, 我先回去了, 下次让阿姨来家里吃饭,可以正式介绍一下。”

韦主任温柔地笑着点点头,“好,谢谢你, 徐栀。”

徐栀回到家, 看见厨房的餐桌上孤零零地放着一碗馄饨, 她绵绵无尽地长叹了口气。

静谧空荡的房间里,碗勺乒乒乓乓作响, 徐栀一个人坐着安静地吃着馄饨,她没开灯,屋内昏暗,窗外月光倾洒落地,淡淡地勾勒出她瘦小纤细的身影, 像一株盛开在雪里的寒梅,看着挺凄凉, 却又坚韧。

一阵突兀的拍门声,突然打破寂静,

“砰砰砰——砰砰砰!“

“徐栀!徐栀!” 首发网址https://m.qitxt.com

徐栀吓一跳,忙去开门,看见蔡莹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站在门口,身上还穿着睡衣,火急火燎地:“你在家啊!打你电话干嘛不接?”

徐栀啊了声,手机在房间,刚出门太着急,她没拿。加上这阵跟老徐斗智斗勇,手机都关静音,估计老徐也关了静音,两人的手机在家里几乎就没响过,刚刚徐栀也是准备吃馄饨的时候,看到他手机在餐桌上一直亮,才发现他手机落在家里。

徐栀侧身让蔡莹莹进来,低头看她手忙脚乱地换鞋,问了句:“怎么了?我刚给我爸去送手机了,有个学校发生火灾,你爸也赶回去了。”

蔡莹莹简直恨不得给她打一顿,声音都快劈叉了,“你知道陈路周找你找疯了吗?!”

徐栀顿时反应过来,连忙冲进房间去拿手机,蔡莹莹一边胡乱套着拖鞋一边跟在后面,她本身有点感冒,说话声音就像塞了一团棉花,使劲扯着嗓子说,急颤颤地说:“要不是前几天老蔡把电话还给我了,他也联系不上我,朱仰起说他都在订机票了,你赶紧给他回个电话。”

徐栀本来不慌,想着给他回个电话解释一下就行,但等拿起手机,看着通话界面上赫然躺着——

未接电话(45)

徐栀心里瞬间仿佛被什么堵住了,那干涸已久的河槽水,又慢慢从心里一点点涌起来,满满涨涨地堵着她的心门口,惶惶又不安。

手机再次亮起来,徐栀晃了一会儿神,立马接起来,忙问:“你在哪儿?”

那边似乎没想到这次这么快就接了,半晌没说话,呼吸略微急促,听见她的声音,才定了定神,许久,才长长地松了口气,声音冷淡:“机场。”

徐栀想也没想,“马上就比赛了,你疯了?”

“我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耍脾气有个度行吗?”他声音显然是压着火,嗓音沙哑,仿佛冒着火星子。徐栀能想象到他那张拽脸此刻有多冷,比夏天的冰啤还渗人,听得心都颤。

徐栀本来想解释,但被他这么一凶,喉间像是哽着什么,怕一张口被他听出一些不必要的情绪。

“……我真是服了。”他声音低得不行,像是束手无策地自言自语。

徐栀喉咙哽着,顺了顺气,低声问:“你几点的飞机?”

“一点半。”

“别折腾了,马上就比赛了,要是天气不好赶不上回去,你这段时间努力都白费了。”

他没说话。

徐栀问:“陈路周,你在紧张什么?担心我跟你分手吗?”

他仍是没说话,呼吸声一急一缓,好像一头刚刚被安抚情绪的小兽,话筒里广播正在提示乘客们登机。

半晌,他才声音疲倦地开口:“我不知道怎么说,可能是太久没见你了。这段时间,不是我在忙就是你在忙,我们之间已经很久没好好聊天了,我是真的怕你有什么事。你刚刚不接电话,我一直在想,是不是以前那些人又找上门了。”

“现在是法制社会。”徐栀笑了下。

“杀人犯又不是没有。”

“我刚刚去医院了。”

那边一愣,“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徐栀说:“没事,是我爸接了个急诊,他手机忘带了我去给他送手机,正巧碰见,我爸的……女朋友,就耽搁了一会儿才回来。”

那边忍不住骂了句靠,“我以为你真吃醋——”顿时又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你爸……女朋友?”

徐栀长长地叹了口气,“嗯,他找了个女朋友,所以,陈路周,我现在只有你了,只要你不提分手,我们就不会分手。”

那边沉默良久,声音恳切又郑重:

“你在家等我,我比完赛就回来。”

徐栀笑着说:“我没事,还挺好的,我替他高兴。”

“我懂。”

一句他懂,就让徐栀差点哽咽,他们有着同样却又不那么一样的缺口,但是他都懂。

临挂电话,徐栀说了一句,“不过我现在有点生气,你刚刚凶我。陈娇娇,你以后改名叫陈凶凶算了。”

“我真急了,要不这样,等我回来,你打我。怎么都行,我但凡叫一声我就不够格做你男朋友。行吗?”

“叫/床算叫吗?”徐栀半开玩笑接了句。

陈路周被黄了个措手不及,咳了声:“……别搞啊,旁边还坐着喝奶的小孩子。”

徐栀笑得不行,“你居然看人喂奶?”

“奶瓶!”

徐栀乐了下,不逗他了,“挂了挂了,你快回去,半夜了。”

等徐栀挂完电话,手机微信又震了两下,陈路周发了一个位置定位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