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浩南惊愕地望着韩昊轩矫健的背影,心里还是不明白韩少这个举动究竟是为了什么,但他明白,韩少做事总有自己的道理,而韩少,这些年来也确实没有出过什么差错。
做个适当糊涂的下属,是最明智的选择,特别是在像韩少这样以目标准确、行动狠戾迅捷而著称的上司面前。
韩昊轩在跨出会场的一刹那,又禁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苏娆,在心里说:
这个世上,从没有你韩昊轩办不到的事情?
――韩昶,是你的仇敌,可你忍心下的去手吗?
在这个世上,从没有你韩昊轩得不到的东西?
――苏娆的心,你得到了吗?
你可以得到!你什么都可以办得到!
可你,怎么下得去手?
这,可不是你一向的性情啊!
被子弹击穿了的身体,不远处就是心脏,此时,韩昊轩感到了来自那里的阵阵疼痛。
一波一波,竟然不能停息。
苏娆拼命忍住,不去看窗边那落寞的俊颜,但终于还是在转身的一刹那,眼角的余光中,看到身材颀长的男子坐在临窗的座位上,桌上一大束玫瑰花遮住了他的大半个脸,一双深邃的眸若有所思地望着自己。
身上莫名地有股暖流通过,她咬了咬嘴唇,不再看他,将搂在萧然腰上的手臂紧了紧,唇角微扬,露出一丝明媚的笑。
旋转、旋转……
在与韩昶擦身而过的那一刹那,看到他望着夏菁菁的冰眸中含着一丝淡淡的柔情,苏娆心中十分不舒服。
一曲终了,回到座位上,苏娆发现韩昊轩不知何时已经离去。
茶几上残留着被碾碎的玫瑰残片,还有,一圈淡淡的烟渍……
心中莫名地空落落,故意坐得离萧然远了点。
舞曲又起,众人都充满欢声笑语步入舞池,空荡荡的沙发上,仅留下苏娆一个人。
她茫然四顾,远远地,看到何峻走了过来,再将眼睛四顾,发觉韩昶和夏菁菁已经不见了踪影,刹时,一种不好的预兆涌上心头。
“何峻,韩先生中途退场,怕是又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办吧?”苏娆不冷不热地问,说话间,故意将“重要的事”四个字咬得特别紧。
“郝姐,夏姐有事要临时先离去,韩先生去送她,让我来跟你请一会儿假。”何峻毕恭毕敬地说。
新郎,在自己的结婚典礼上,居然抛下新娘子,和自己曾经有暧昧关系的女人一同外出,哼哼!
苏娆冷冷说:“他既是已经去了,还请什么假?”
何峻似乎有话要说,竟是欲言又止。
苏娆指了指旁边的座位,对他说:“韩先生抛下何先生你,和夏姐一同离去,那么我俩就同是沦落人,何不共饮一杯?”
何峻一向冷峻的脸露出了一丝笑容,迟疑了一下,在苏娆对面坐了下来。
苏娆为何峻斟上一杯酒,双手举起,说:“虽说我是韩昶新婚的妻子,但这十几年来,都是你跟在他身边照顾,这份感激之情我永远铭刻在心,只是平时没有机会表达,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我就代韩昶,一起敬你一杯吧”
何峻万万没有料到,韩太太居然会跟自己说这些话,十几年的艰辛涌上心头。
谢过苏娆,接过那杯酒一饮而尽,一时里心潮澎湃。
苏娆瞥了一眼何峻,心里暗笑,嘴上却说着蜜糖一般的话:“韩先生也不容易,只身带了一个孩子,每年还和夏姐一起陪她到世界各地休假旅游――新婚,都不离不弃。”
听到这句话,何峻猛地敛住了脸上笑容,对苏娆说:“不要怪韩先生,他心中有大爱,才会将自己掩饰得如此冷漠无情。”
苏娆为何峻的反应灵敏而极为佩服,又对他替主人掩饰的忠诚而感到钦佩和恼怒。
百感交集,只说出一句话:“是我太愚钝,他的大爱,只有你才能领略得到。不过没关系,我和他只是契约夫妻,一百天后,一切将回到起点。”
“不要离开韩先生!求求你,苏姐!”何峻忽然激动地说出这句话来:“韩先生这一辈子,只爱郝婧彤,可那个女人背叛了他,他的心就完全封闭了,直到遇见了你……”
韩昶爱我?
苏娆说什么也不相信,只冷冷笑道:“不得不说,你无愧于‘韩先生金牌亲信’的光荣称谓!”
“夏菁菁是郝婧彤的闺蜜,而朵拉,是郝婧彤和韩少的女儿。所以,郝婧彤病重前才会选择夏菁菁做朵拉的监护人。而刚才,是因为朵拉脸上伤痛,韩先生才会和夏菁菁一同离开!”何峻一口气说出这么多的话,紧紧盯着苏娆的脸,说:“韩先生爱你,满了你许多的事,但我要是再不说出来,一颗心都要炸裂了。”
啊,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