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仔细

“还真出息了――”

这贱人背叛了她不说,竟然还穿得妖妖俏俏指着鼻子眼睛叫她滚去。

此仇不报非君子。

更何况,她太和一向在众人的眼里最是恶毒。“轰”的一下,她抬脚便往缃绯的身上踹去,竟是下了死力,缃绯整个人吃受不住往后一仰便滚倒在坚硬的地板上。

“啊――”缃绯痛得一阵尖叫,只觉肋下一阵锥心般的痛。

“凭你也想攀高枝儿!!!”

眼见缃绯不知悔改还瞪着一双骚狐狸眼睛斜望着她,太和郡主火冒三丈的扑了过去,抓扯着缃绯一头长发,又坐骑在她的身上,拳打脚踢,如雨点一般砸了下来。

那缃绯原想着理亏,到底是她有失道义,背叛太和郡主在先,被她扇一巴掌权当是抵消,从此以后,也算各不相欠。可太和郡主却不依不饶,又踹了她一脚不说,还敢骑在她的身上打她。

“就你这泼妇相,漫说入不了云阳少爷的脸,便是我这么一个奴婢也瞧不上。”

既然千尊万贵的太和郡主都不要体面,她一个奴婢又何必害怕撕破脸面。缃绯原为着如何拦下太和郡主而发愁,如今看来不必了,她可是带刀侍婢,不似太和郡主空有一身蛮力。

缃绯咬着嘴唇一挺,扭着水蛇一使劲儿便将太和郡主推倒在地,她迅速坐直了身子,见太后郡主扎挣着也想要坐起来,便一个反手上前擒住她,顺手将她华美的衣袖一绞,打了个死结牢牢缚住她。

她被缃绯擒拿住动弹不得,秀眸里两道怨毒的目光如炸开了一般,只得恶狠狠地死盯住缃绯。

“贱人,别以有云阳给你撑腰,你就能越过我骑到我的脖子上去。”

太和郡主何曾受过这等窝囊气!!!

就算是情敌宋少雨,也从不曾如此休辱过她。更何况,这缃绯不过只是一个昔日在她手下低眉顺眼连大气儿也不敢出的贱婢。

“别开口贱闭口贱,”缃绯利落的站起身,顺手从衣袖中取一块手帕堵住太和郡主咒骂不停的小口,冷笑道:“从今往后,还真是有人给我这个奴婢撑腰。”

摆平了太和郡主这个母夜叉,缃绯一面拽她往门外走去,一面伸长了脖子冲隔间意味深长道:“少爷,你且好生静养,郡主娘娘这一哭二闹三上吊闹得没法,奴婢只好请了她出去。”

听得“咚”的一声闷响,缃绯当着众宫人的面将太和郡主摞倒在雪地。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

宫女们见状惊得目瞪口呆,想这些女孩子泰半俱是从小宫女做起,自幼承宫训,历来任由主子打骂,何曾见过奴婢整治主子的。

管事儿宫女欲上前扶了太和郡主起来,却又碍于缃绯的薄怒不敢挨近。

太和郡主一脸羞愤,急得满地打滚,通身上下白花花一片如雪人一般,宫人们想笑又不敢笑,一个二个低了头,只见窄小的肩头不住耸动。

太和郡主这回真真是恨得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缃绯撑不住捧腹大笑,索性搬了张鸡翅木圆凳,抱着手炉端坐在大门前,如一柄以黄铜浇灌的三簧锁,牢牢挡住了众人的去路。

有别于屋子外一派形势大好,小叶紫檀雕镂的满堂红隔间内虽不像之前太和郡主踏入外间内一触即发,却也是丝毫不敢松懈。

“可以出来了!”

云阳从暖榻上坐了起来,因彻夜彻夜的不眠,一双眼睛如被吸去精魂一般抠搂了,淤青堆积的眼窝处榻着深重的眼袋。

他扶着榻上曲直的围栏去掀多宝阁上一处小小的暗阁,“咔嚓”一声微响,那机关如被解了锁一般露出截细缝,只见一线月白的裙裾露了出来。

多宝阁一阵轻晃,那截指头粗的细缝也慢慢扩宽,如拳头般大小,便静止不动,里头藏着的人卡在当中仍是出不来。

想来那人也是性急,又不敢枉动,挽了云袖,露出一洁苍白而纤细的玉臂扣在暗阁上,急得又是一阵轻摇。

“别动,让我来。”

到底还是心软了。

不论之前他说得如何决绝,但凡她受丁点委屈,于他,便如眼里揉了砂子,容不得,容不得的。不,怎会是容不得,那是舍不得啊!

舍不得,他舍不得啊!

云阳无奈的叹了口气,摁住女子的纤纤玉手,只觉冰肌玉骨淡裳衣,清减的令人生痛。

更兼那空荡荡漾的衣袖间熟识的幽香阵阵袭来,便忍不住去想,比起过往,年二十八那天晚上,她所犯下的总种,能不能够去原谅。

可不可以去忘记!

他想要说服自己,更想要努力忘记。

顾云阳想要努力忘记少雨与宣帝不堪入目的一幕,可在这一刻却虚弱的连眼前一扇开启的宝阁也打不开。

分明记得很久以前,不,没那么长,就在不久之前,就在他力克寒毒,拖着几近是垮掉了的身子,还能够一路血拼,手仞数十个高手。

可眼下,他却被这扇半开的宝阁挡住了去路。

天,这是怎么了,他真的已经被掏空,连一扇门也打不开了吗?

没来由的一阵绝望,如晴天霹雳。顾云阳双膝一软,顺着那宝阁跪了下来,拽着少雨月白的裙角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儿。

“云阳哥哥,你别急,我能够出来的。”

“住口,我再不济,你也不许来支使我。”

他没有那种力量。

才发觉,跟宣帝比,他还没上台便已分胜负。

听云阳的口气,似乎是不一样了,那样遥远而陌生,冷冰冰的,就如这四九的天,没有一丝暖意,只有风刀霜剑从她弱不禁风的身子里凛冽而过。

像是生分了一般!!!

他这是在跟她决别么……

他可知,来的时候,她因骤然期盼,一颗心激动得几近是忘乎所以。作了决定,可以作到什么也不管不顾了。

可她偏就是没有想到,他会跟她说这些。

倘若他足够喜欢她,他怎能弃她于不顾。既然他坚持了这么久,她也坚持了这么久,他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跟她说这些。

她知道他受了很多委屈,可他,可曾知道她每走一步也不比他要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