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背后绽放得热烈夺目的各种花卉,让她忽然想起她昨晚她原是睡在寝房外间的坐榻上,抱着一床毯子,头枕着靠枕,闷闷地想着安棣言是不是去找宫里的哪位小姐缠绵交欢,泄欲回来后又把她当抱枕,恼得她随手将摆在坐榻旁的雪姬花一朵朵扯得光秃秃。
她有些迷惑地缓缓移动视线。
他竟然和她盖着同一条毯子睡在坐榻上,就像他平常和她睡在一起那样,上身**,剑器、神杖等随身物品摆在头枕的靠枕下,显然夜间他回来洗浴后就挤到她身旁同眠。
宫中这一晚就像炸了窝,棣言王子的行事一向雷厉风行,这一次也不例外,王子竟然将法斯坎女公爵送入禁狱,罪名是聚众赌博、服用违禁药剂,所有其他参与聚会的人员都被关进宫中的待罪宫人监所,据说次日将被驱逐出宫。
随后的宫中缉查,棣言王子又亲自指挥,查出了一批违禁品,又在待罪宫人监所逐一审问嫌犯,并和从奎北赶来暂代王室总管一职的桫松确定各人的处罚。
凌晨四点,当躁动的栖夜城王宫渐渐平静下来,沉入黎明前短暂的静寂,繁忙一天的安棣言回到王储宫。
在底楼浴池洗浴过后,由浴池边上专用的升降机进入楼上寝房,当前方白色镶嵌有银丝花纹的门分开后,正如他离开时,满屋花的馥郁芬芳,满屋如梦似幻的绮丽荧光。
他正想走进寝房内室的琉璃水晶门,靠近窗边的坐榻上响起一个模糊的声音,听不真切,但可以辨别是少雨的声音。
破晓前寒凉的风从窗外拂入,房间内起伏起星辰坠落时的海波,璀璨出迷离、缤纷的色彩。
安棣言却锁起了眉心。
那小女人看来又穿着薄纱睡裙躺在打开的窗边熟睡,真不知道她以前那些艰苦的日子是怎样度过的,她这样对自己漫不经心的人能在母亲去世后存活下来,可以算得上一个奇迹。
走到窗边,他首先关上打开的窗户,略微调高房间中的温度,转过头凝眸向坐榻中望去,却见女孩头枕着一个靠枕睡得正香,身上倒也不冷,盖着一床较厚的金丝绒毯,看来她是特意睡到摆满鲜花的外间寝房。
确实和内室中冰冷诡异的武器、斑斓的兽皮制品、制作精致的各种军事模型等男性化的装饰风格相比,睡在开满绚丽多姿的奇花异卉中能让女人平静香甜地进入睡梦。
罩在头上的白纱已掉在地毯上,也许晚上又抹过一次冷香水凝膏,虽说瘀血、青痕未曾消退,但原本肿胀的双颊已消瘦下来,在坐榻边一丛丛夜光花卉的美丽柔光辉映下,别有一种娇美柔弱的吸引力。
他在她身旁坐下,手掌落在她头发上零星的白色花瓣,拈起来才发现是雪姬花的花瓣,因为没有花蕊中的七色虹光,花瓣原是如霜似雪的纯白色。
视线流动,无意间扫过地面,差点没把他气坏。
--地毯上竟然是一堆雪姬花的花瓣以及横七竖八只剩下光秃秃的花枝。
他为了让受伤的她开心,把琐颂师傅新品种中已盛开的花几乎全部剪来给她观赏,又特意将花命名为-->>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雪姬”,却没想到这小女人辣手摧花,睡觉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记起在兰德王宫舞会中他和汐雾去跳舞时,这小女人好像也在闷闷不乐地扯金葵莲的花瓣,难道说他好不容易在离开前哄得她平静下来,他走后又生气了?
这男人,好好的大床不睡,偏要跟她挤睡在一张坐榻上,也难怪她睡着时总觉得想翻个身都困难。
如此看来不久前真的有人进来,是安棣言的近侍!
这……未免太羞人了,她原本就应该想到她睡在寝房外间,肯定有值班侍从要进来的,没想到被目睹到更加香艳的场面,别人还以为她和他在坐榻上翻云覆雨到精疲力竭,干脆就挤一起在外间睡了。
他好玩地注视着她脸上的表情由迷茫、诧异直到羞涩懊恼,樱桃般丰盈诱人的唇翘了起来,似乎蓦然想到什么,手指抓住毯子就想往上扯。
又想拿毯子遮脸?他这一次当然不会让她得逞,用铁钳般的手臂圈紧她,额头抵近她的,她发现他的睫毛也很长,透过花枝的晨光碎碎地落在他眼中,在那双蓝钻般的眸子上染上朝露的金色薄光,美得令人屏息。
难怪薇露要找她麻烦,无论是身材还是容貌,他俊美得几乎没有任何瑕疵,在他静静的凝视中,她就像所有为他沉迷的女人们,灵魂被吸入那荡漾着金色波光的湛蓝海洋……
不行,他不会又用摄心术吧?
要是再故意引诱她说些心里想着的话,真的会羞死她的。
少雨垂下眼睑,头向一旁躲去。
“嗯?”
他以为她醒来了,答应一声,头在距离她的脸不到一尺处停下,注意到她依旧闭着双眼,看来是在说梦话。
这一次可是梦见他了?很难得没有梦到那些她平常在梦里念念不忘的“咸呛蟹”、“松花团”、“酒酿圆子”之类的地球食物。
唇继续压下去,准备去品尝她香甜美妙的唇瓣,却未等他触到,她嘟起嘴又冒出几个字来:
“……坏……女人好多……”
他怔了怔,“坏”、“女人好多”?可是在骂他?小女人是不是认为他晚上离开王储宫去找宫里的其他女人寻欢作乐去了?
他干脆钻进毯子,唇继续在她的耳垂、颈上落下一个个吻。
她睡意正浓,被他惹烦了,咕哝道:
“你……不是有事要做吗?你……去忙……”
“忙完了。”他咬着她的耳珠说,手拢住她娇小的身躯,往坐榻里挤进去,只觉得跟她挤在坐榻中睡也别有一种情趣。
“我都靠边了,床好大的,你睡过去点嘛。”她闭着眼睛抱怨道,早忘了自己睡在坐榻上,还以为躺在寝房内室的大床。
“再睡过去,我就掉地上了。”
他的腿缠了过去,将小女人裹了个紧。
这样的宁静安逸才能够让他在短暂的睡梦中驱逐出那些凌迟他灵魂、在清醒时他绝对不想触动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