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我……怎么没印象。”
“你恐怕当时满心牵挂的是桌上的大闸蟹。”安棣言轻笑一声。
“谁说的,再说……我又没有吃到。”少雨嘟起嘴,“我记得妍姐是阿宪抱上台的,当时台下的掌声好热烈。”
“就是因为舒妍差点被裙子绊倒,阿宪才抱她上台的,你还是分心在想什么。”安棣言玩笑地刮了下少雨的鼻梁,“少雨,你知道吗?我在想你此时像极了那时被阿宪抱上台的舒妍。”
一瞬间,一股湿意又席卷过她的眼眶。
她是不是又想哭了?鼻子酸酸的,眨了眨眼,发现真有一颗泪从睫毛上滚落……
走进寝房外间,灯光蓦然熄灭,少雨惊异地发现在坐榻旁、桌子上、墙脚、窗边到处都是带有荧光的各种花卉,有银色贵气的银菱花、有紫色高雅的衣茱花、有绚丽金黄的蔓薰花……姹紫嫣红,绽放出晶莹夺目的美丽。
站在门旁的法提还在指挥侍女们将从花园中采摘来、经过保鲜处理的花卉放到一些还未曾覆盖的角落。
仔细看来新捧进来的花卉形若玫瑰,花瓣边缘雪白,越接近花蕊处,那白色的柔光渐渐地幻化成彩虹般缤纷的色彩。
安棣言向一个侍女做了个手势,侍女将花送到近前。
仔细看来,少雨发现花瓣其实完全是洁白如雪的色泽,但在花蕊处窜起燃烧跳跃的火焰,流动出七彩的虹光,将花瓣内侧染上绮丽梦幻的色彩。
“好美。”她忍不住说。
“这是宫廷园艺师琐颂师傅最新培植的品种,具有地球上的玫瑰血统,还未曾命名,我看……不如叫它‘雪姬’,你觉得怎样?”
“雪姬?听起来像是人名,不过地球上有种蓝玫瑰叫‘蓝色妖姬’,倒也可以用作花名,就是花瓣虽说白如新雪,但被花蕊的荧光染成了七彩,叫‘雪姬’不是很妥当。”
“你看起来像七彩玫瑰,那是因为在夜间,此时用来照明的光是植物自然散发的荧光,如果是在白天,荧光减弱,花色看起来就完全是一种宛若霜雪的洁白,只有花蕊处才呈现出七色。少雨,我取名‘雪姬’,其实是以你的名字来命名,你不觉得它很像你吗?”
安棣言向法提做了个“退下”的手势,等寝房内的其他人退出后,温柔地把少雨放在坐榻上,说道:
“少雨,今晚我有一些事要做,可能要凌晨才能够回来,你要是觉得害怕,我会跟息蒂说,让她来寝房陪你入睡。”
“不用麻烦息蒂,我昨晚没睡好,是因为庭院中……”
她打了个寒战,想起奎北汤泉宫庭院中的那两具鲜血淋淋的躯体以及被封住嘴巴的宴姬,不知道此时是否还锁在石柱上示众,安棣言却很不以为然,一个习惯战场血腥屠杀、习惯于主宰他人的强硬男人又怎会对几个他认为罪有应得的怒隶有怜悯之心,但也没有为此讥嘲她,俯下身,用一只手撑在坐榻靠背上,说:
“既然如此,你今晚早点睡,不用等我。我最近很忙,可能没办法陪你在宫里游玩,等母后的病情有所好转,你想去哪里,我带你去。”
“我想去琅月城观看禁林神址的活动,息蒂说今年兰奥的芙伊斯节是历届最隆重的一次,棣言,可不可以带我去?”少雨期待地用手攀住他的手臂。
“谛辰哥哥,你……怎么在水里这么久?”薇露眼泪汪汪地说:“要是谛辰哥哥出了事,小露也不活了,陛下一定会处罚我,德冯栖夫人也会骂死小露。”
“我游到水晶殿拿了呼吸面罩。小露不哭,谛辰要保护小露的嘛,怎么会有事?”
多年前-->>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的她,多年前的棣言王子……只是,当初的一切再也不会重回,她对他的亲近,他并不反感,但却保持着适当距离,他对她来说已是捉摸不透的一个人,许多时候神秘冷峻,比起他的父亲安阗神王他的出现更具有某种凌厉压迫感,当年那个纯真直爽的男孩早已不再存在。
她也变了许多,日日夜夜的煎熬,**攻心的她只觉得自己越来越嫉恨他身旁的人,甚至嫉恨那些纯粹是他*的对象,哪怕此后要被迫喝上一杯避孕药剂,但起码能和她心中永远的“谛辰哥哥”温存片刻,而她……只有在梦境中才能够感受到他抱着她的温暖、凝视她的柔情。
“薇露小姐?”身旁长相俊美的年轻男人凑近她,将一只酒杯奉到她的身前,“这是我特意为美丽高贵的您调制的‘女神的眼泪’,每一口都有不同的滋味,第一口清新微涩,第二口辛辣芳香,第三口甜美如蜜……”
薇露懒洋洋地接过杯子,她这里的聚会在夜晚总是最欢闹的,济济一堂,满是宫廷中的时尚贵胄和受欢迎的艺人,但她知道那只是因为她是法斯坎女公爵。
她的父亲是两朝元老,在瓦兰达尼战争中受重伤,伤病拖了两年后去世,神王夫妇怜惜那时才两岁又没有兄弟姐妹的她,将她接进宫中爱护照顾,毕竟法斯坎老公爵也算是为国捐躯。
安棣言略一迟疑,他原本说“你想去哪里,我带你去”指的是王宫中的那些景致,像天空花园、水晶殿、枫度宫等场所,却没想到少雨提出要去兰奥。芙伊斯节时兰奥游客众多、人员复杂,有相当多的异国贵宾前往,其中元首级贵宾的住所按照银雾星系的惯例是不能随便搜索,包括离境时的飞船。
虽说眼前这个小女人看起来对他已逐渐依赖,可她内心中是不是还藏着逃跑的念头却是他无法肯定的,特别是已助她逃亡过一次的雾珈苏念以签订协议为理由,显然要在紫艾逗留较长时间。对他来说,这是最大的隐患所在,如果少雨的身份不幸暴露,对紫艾来说是无疑极其不利,他必须提防苏念接触到少雨。
这是为了他自己,也是为了他所要继承的这个国家。
可他不想用断然拒绝来伤害眼前这个刚恢复平静的小女人,只好找出一些理由来说服她主动放弃去琅月城的念头。
“少雨,芙伊斯节禁林神址的活动虽说每次各不相同,但多是激烈对抗的比赛,风球、异能术决斗、武士和大型猛兽的角斗,诸如此类,你未必感兴趣。在西奥碧斯节的巡游表演中,你不是看到那些角斗表演就别过头去了吗?再说几具锁在庭院中的带血躯体你都被吓得做噩梦、睡不好觉,要是目睹一晚上的鲜血四溅、断肢残躯,我怕你几天吃不下食物。”他夸张地说。
“我哪有这么脆弱,要是角斗厮杀,我闭上眼睛就是。息蒂说琅月城有大片大片的菱雨花树,粉色的、浅紫的、白色的,这个时节开得最是灿烂,花树掩映中是鲜艳夺目的红色屋顶,就像……佛罗伦萨。”
“息蒂也知道佛罗伦萨?”安棣言笑道:“你究竟是想看禁林神址的表演还是去看景色,你想要欣赏景色,宫里天空花园的景致就能让你一饱眼福,哪用得着跑到琅月去。”
“你要去、息蒂也要去,怎的就不许我去?”少雨恼了起来,“是不是因为我是怒,那种场合是身份高贵的人才去得?或者你的……那些青梅竹马也要去。”
又纠缠到他的青梅竹马那个问题上来了,而且用的是“那些青梅竹马”,好像他幼年时候沾花惹草招惹了一堆小女友,这小女人还不是一般地会想象。
他的脸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