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但首先要对宫里御膳房的御厨以及父王母后身旁的侍从侍女臣属进行排查,所有膳食、饮品都要仔细检查,以免父王母后有再次摄入异毒的危险,这个由我和我身旁的人来做,毕竟近年来我一般住在汤泉宫和丹露宫,我身旁的人较少有接近父王母后的机会,下毒可能性不大。其次,要尽快配制解毒药剂,母后的病情已相当严重,耽误不起。”
安阗神王赞同地点点头,说:
“知道你母后是被下毒,我和束理一起研制解毒药剂,会有较大的把握。另外,棣言,这几天政事暂时由你来处理。”
安棣言的脸上微露出几分焦躁,没有立刻回话,左手以一种看似随意的动作放在右手手臂上的信息传递器上,此时贴在他耳边的接听卡正传出王后要少雨取下纱巾的对话,女孩圆润柔美的声音仿佛被尖刺穿破,一瞬间绽放出痛楚的挣扎:
“多谢您对少雨的厚爱,只是……雪珠我有,您看,这只镯子上垂着一颗雪珠,想必也能给我带来好运,而这条项链上的雪珠,对王后陛下您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少雨怎好夺人所爱。”
“棣言,你在想什么?”安阗神王微蹙起眉心。
“哦,我……在想同时将母后最近的影像以及血液样本送往夕蓉静林,请第理大师诊断。”安棣言掩饰道,心里有几分夸赞少雨反应还算快。
“少雨,你这只镯子是棣言给的吧,那是他对你的一份心意,而这条项链上的雪珠,是我对你的心意,这不是夺人所爱,是我送给你的,就当是一份见面礼……”王后温和纯净的声音在安棣言的耳畔响起。
对于安棣言的提议,安阗神王赞许地说:
“第理大师是你的异能术师父,精通药理学,你幼儿时曾经救你一命,如果能够听到大师的见解,就多一份成功配制出解毒药剂的希望。”
“……拿着,少雨。”安棣言听到接收卡里传出这一句话时,松了口气,他母亲看来并没有执意要将项链戴在少雨脖子上。
“陛下,另外冰眙的使臣柯加特伯爵将在今天下午抵达紫艾,据说他是雾珈增罗的义子,陛下不知道是怎样考虑,紫艾王室是否需要给予相应的礼仪接待?”一向严谨处事的束理总管问道。
“柯加特伯爵?”安棣言眼中的金色星点骤然一跳,犀利的寒眸向束理总管扫去,“紫艾和冰眙没什么可谈的,何况雾珈增罗在篡夺王位之前就是最坚定的主战派,主张冰眙拥有沙特莱里以及紫艾的异星属地香多里,他登基后对紫艾的全面战争迟早会爆发,此时派柯加特伯爵来谈,只不过想在王位未坐稳之时先稳住紫艾,不至于受到双面夹击。”
走去王子寝宫的花廊中,清晨的阳光穿过顶上的西藤花,星星点点的洒在冰花石砌成的地面上,石块上自然生成的一朵朵六瓣冰花晶莹闪烁,美得如同走在霜花冰棱铺就的路面。
少雨深深地吸了口清新的空气,仰望天空澄澈的浅紫色,带着半透明的质感,流动的云彩如烟霭又似织入金丝的轻纱,给予她完全不同于奎北白天透过透明穹顶所能见到的那一线单调的苍白。
这才是一个奢华精美又不失自然生机的世界,在不远处的半空中甚至还有一座琼楼玉宇、水雾缭绕、宛若仙境的空中花园。
揉了揉一双睡眠不足的眼睛,正想观赏半空中绝美的景致,身旁的男人伸手握住她的手腕一用力,她已跌入他的怀中。
“手烫伤了没有?”他捏住她纤细的手指。
想到他在王后面前竟然很伤她自尊地将一碗馄饨夺走,她才不要他此时装模作样的关心,想抽出手指,他却攥紧她的手指放在唇边轻轻地盖上的一个吻。
“我的手指没你父王的神杖好吃。”少雨嘴里咕哝道,想象到拢着她的这个大男人小时贪吃地啃咬神杖的画面,已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
该死,小女人活得不耐烦了?不但哪壶不开提哪壶,还敢嘲笑他!
安棣言原已平熄下去的火焰腾地窜起来,伸手攥住她的长发,狠狠地绞紧,将一双怒气冲冲的蓝眸抵近她不得不仰起的脸。
少雨睁大一双荡漾着水波的晶亮眸子,红嫩的唇边还带着一抹最后的浅笑,直到慢慢地隐去,幽黑的瞳孔深处透出丝丝缕缕的恐惧。
她还是怕他,当然这也是他希望的,只有他不时地让她意识到他高高地凌驾于她之上,这才能保证她永远地留在他的身旁。可是,矛盾的是他更喜欢看到她纯真甜蜜的笑容,就像片刻前还停驻在她唇角的不事雕琢的笑意,如此地无瑕,如此地牵动他的心弦……
“胆子越来越大了。”他的声音中带着性感的鼻音,“手指不好吃,那么……换一个部位。”
“殿下--”
还说不会有人经过!少雨撅起嘴,想从他掌中挣脱两只手整理凌乱的衣裙,可他用力夹紧,转过头,带着一种被人打断兴致的不快,冷硬地说:
“什么事?”
“殿下,因加德林师傅刚送来礼服设计影像请王后陛下过目,王后陛下想让因加德林师傅替少雨小姐做几套夜邪款式的衣裙,所以若璃夫人让我来问问殿下,少雨小姐什么时候方便,如果此时有空的话,因加德林师傅说他可以立刻过来。”
少雨听到是王后想替她做衣裙,羞羞地转过头,却见是一个身着月白色绣花长裙的侍女,容貌清丽,盈盈的眼波就像一阵微风,轻柔地转过她的黑发黑眸、被安棣言拢在胸前的娇小身躯,随后回到她的脸,依旧浅浅淡淡的,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但少雨却意识到纱巾解开后,她被安棣言强制戴在脖子上的项圈已落入对方眼中。
虽说如果不曾仔细观察未必会因为一只项圈得出她是安棣言的女怒,毕竟项圈虽然模样有些古怪,但也雕琢着一些装饰用的精美花纹,可戴着这只束缚她自由的项圈一直是她最引以为耻的一件事,懊恼地把脸躲入安棣言的怀中,手指恨恨地抓住他的衣襟。
“我知道了,伊蓝,请因加德林师傅下午过来我的宫中。”安棣言眸光森冷地横了眼年轻侍女。
“是,殿下。”名为伊蓝的侍女温顺而职业化地低垂下眼睑,随后退出花廊。
礼宾官高声报出主宾双方的头衔,紫艾方除了棣言王子,另一位陪同的是紫艾国务大臣兰奥公爵辛迪琏里,熟知冰眙和紫艾历次大战的苏念很清楚兰奥公爵的父亲死于义父手中,这又是一个不好的开端,比较起这两个人他更愿意直接面对安阗神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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