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手镯上调出小型光幕,手指在光幕上跳动了几下,“啪”的一声,少雨脖子上已戴了整整一个月的项圈接口应声弹开。
当他终于牵着她的手走到舞池边的一圈环形坐榻,还未曾坐下,一个轻脆甜美的声音在附近响起:
“谛辰哥哥,你怎么都不理我?”
少雨寻声望去,但见一个身着水蓝色绣有精美繁花、肩披金色纱网的年轻女子袅袅走来,年龄似乎比自己大些,或许是因为盘梳起一头浓密的深蓝色长发,看起来很有几分成*人的丰韵,一双水灵的眼睛却带着女孩子的娇媚,眸子细看起来竟然是黑色的。
她是谁?听她叫安棣言“谛辰哥哥”,看来两人的关系较为亲密。
安棣言听到“谛辰”这个称呼,脸色一沉,女子忙改口道:
“棣言哥哥,你看汐雾这个记性,谁让我们好久没见面了,知道你肯定会出席紫艾和兰德的风球赛,我特意赶来茵特呢。”
安棣言的目光扫过她的身后,说道:
“小雾,就你一个人来参加舞会?汐峦呢?”
“棣言哥哥,我又不是小孩子,怎可能还是跟汐峦形影不离,他原本都快要结婚了。”
“我听说你祖母让汐峦娶冰眙的菲美公主为妻。”
“我祖母最现实了,前几天曼普尼国王被纪如姆公爵废黜,这场联姻看来是继续不下去,何况汐峦也不喜欢菲美。”
“你祖母会重新替汐峦物色一位公主,只可惜雾珈增罗没有女儿,否则她恐怕早迫不及待地让你母亲向冰眙新王求亲。”安棣言的唇边漾起一丝讥嘲般的冷意,“不过据说雾珈增罗有一个极其亲近信任的义子,将来有可能继承冰眙王位。小雾,说不定你祖母如今开始考虑你了。”
“我才不要!”汐雾有些悻然,“她一向最烦我了,见到也爱理不理的,就因为我的眼珠是黑的,不像汐峦看起来完全是诺蔚种,何况我从来不听她的话。”
她听起来好像是某国的一位公主,难道也像安棣言一样是混血的?
少雨好奇地打量眼前这位明眸皓齿、衣着精致的美貌女子,却发现这个名叫汐雾的贵族小姐也在斜睨着她,蓦然间手探了出来,伸手撩起罩在她头上的金色纱网,目光带着几分意外扫过少雨的黑色长发以及和她同样如同黑色珍珠似的晶莹透亮的眼珠,玫瑰花瓣般鲜艳润泽的双唇微微一努,问安棣言道:
“她是谁?”
“少雨小姐是我的女伴。”安棣言浅浅一笑,将纱网拉下来,罩住少雨由息蒂精心化妆过的脸。
“是你从地球上带来的?”
安棣言对此不置一词。
此时大殿入口传来礼宾官拖长声音的高叫,在飞扬起的金色光点中,啻风国王带着他的一名宠姬在近侍的陪伴下走进大殿。所有受到邀请的宾客、臣子纷纷按各自的身份向国王行礼致意。
安棣言向汐雾做了个“抱歉”的手势,拉起还未曾坐过的少雨向啻风国王走去。
“棣言哥哥,舞会开始后别忘了请我跳舞。”汐雾在身后急急地道。
被安棣言拉到啻风国王近前,少雨发现自己也能够自如地行礼了,她对啻风国王的这个屈膝礼就行得比夜炫自然多了。其实在兰德紫艾的宫廷,男性对女性还是较为尊重,就算女士的身份低微,在女士向男士表达敬意的行礼后,男士一般也会还礼,当然如果男士主动对某身份较低的女士行礼,一般是有好感才会如此去做。
啻风国王含笑颔首,在和安棣言拥抱时用兰德语不知道跟他说了句什么,他那双寒星般沉静深邃的眼睛用一种难以捉摸的神情极快地瞟了少雨一眼。
一起走向王座途中,啻风国王拍着安棣言的肩说道:
“你什么时候打算离开舞会,在走前到影月殿旁的会客室来一趟,我把捕来的犀尤兽杀了,你明天回去时把犀尤汁带给你母亲。昨天我和柴迪研究了一夜,研究出一种新的用苏株酒来调味的方法,你母亲就算喝下也不知道这是犀尤汁,你就说是从地球带来的最新饮料,她有一些年没回去地球,早不知道如今地球上流行些什么饮料。”
安棣言笑道:
“啻风叔叔你可别害我,要是被我母后品尝出是犀尤汁,我可惨了。”
他也会惨?少雨横了眼拉着她手的这个高大俊逸的男人,他的所作所为一向肆无忌惮,这样一个野蛮人也会有克他的人吗?不过……说他野蛮,他这两天对自己算是不错,貌似还有点体贴入微。
她正想收回目光,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站立的男女宾客中有一张似曾见过的俊朗面容,清冷的蓝眸就像一个幽深的带有磁力的洞穴,只有吸取而没有任何内心的流露。
她愣了愣,想转过头来仔细打量,安棣言已拉着她坐在临近王座的半环形坐榻上,原本站立的宾客大臣纷纷向舞池两旁的坐榻散开,暂停的音乐开始重新奏响,此时奏的已是舞曲序幕,准备邀请心怡女士跳舞的男人们开始三三两两地出动,她一时间找不到那个让她奇怪的男人,只是心里有一种感觉——这个男人不应该在这样的场合中出现,那么她会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他呢?
在兰德,开场舞有热身之效,一向较短,第一支舞此刻刚结束,相伴跳舞的男女正由舞池向周围的坐榻走去。
顺着他的视线,少雨发现他盯着的是已走到舞池边缘处的一对男女,水蓝色长裙的年轻女子并没有像舞会中的其他女人将头纱仍罩在头上,而是在跳完后取下来披在肩头。
凭那一身水蓝色的裙子、盘梳起的长发、习惯披在肩头的金色纱网,她认出背着身体的女子是和安棣言认识的汐雾小姐。
可是他为什么用这种怪异的眼神注视汐雾呢,难道说是因为汐雾在和其他男人一起跳舞?她知道他占有欲旺盛,可他又未曾邀请汐雾跳舞,难道她就不能够和其他男人跳舞了?何况两人在交谈时,也未见安棣言对汐雾很热情,或者说这是男人欲擒故纵的一种手段,而汐雾干脆以和其他男士跳舞的举动来激起他的醋劲,是这样吗?
心里不由得烦乱起来,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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