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目光

“少雨。”

“血燃?鲜血中……燃烧?”

“不,是冬天雪花的‘雪’。”

“少雨?这名字……有几分凄伤,但……很美。”

他转过身,一双流转着金色星点的蓝眸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她微带着病容的秀美脸庞,似乎要想把她的脸给记住。

少雨却在这时发现他清洗掉血污后的腹部竟然有一个她在战神辛赛罗胸膛上见过的紫色纹身,并且在紫樱菀花纹上有着和她的紫金挂坠相似的一排花纹。

“我叫苏念,我去过地球。”男人终于回答少雨一开始的问题,唇边漾起一抹能牵动人心的微笑。

“你……身上……”

少雨张嘴想问他腹部的纹身,男人已走出浴室,琉璃拉门被他顺手关紧。

转念一想,安棣言是异国的王子,利埃卫伯爵在杜茵宫的任何安全方面的保护措施自然要得到近侍莱离的同意。

莱离从伯爵手中接过胸针型紧急求助器交给向少雨,随后和利埃卫伯爵退出客厅。

少雨手中捏着红宝石胸针,总觉得这件事有几分怪异,怎的被关押的重囚逃亡竟然会逃入守卫森严的王宫?兰德王宫里的守卫未免太废柴,除非重囚原本就关押在王宫内所设的监狱中,才有可能在宫中警戒后一时间无法逃离。

不过这貌似跟她也没多少关系,窗外有防护网、门外有两名护卫武士,她被禁锢在楼上插翅难飞,同样危险重犯想闯入房内也不是易事。

走出客厅,少雨觉得有些疲累,毕竟病体还未曾完全康复,这样的夜晚面对窗外耀眼的白色光束,倒还不如早回内室睡觉。

在带有清雅花香的镶金小浴池里洗了个澡,换上一条有着漂亮薄纱袖的绣花睡裙,为了避免所剩无几的睡裙再次被安棣言撕碎,刷牙后,她还是遵照安棣言所说的,倒了杯漱口用的雪漱液。

刚喝到嘴里,琉璃拉门外响起“啪啪”的声音,好像什么东西在敲门似的,吓得她一口雪漱液差点咽下。

转过脸,半透明的琉璃门底部隐隐有一个黑乎乎的影子晃了晃。

诶,是言言!这小家伙盯得她还真是够紧!

她吐出雪漱液,打开拉门,言言已离开浴室门口,但从寝房外的升降机处传来断断续续的声响,听不真切,想必是无聊的言言在四处乱闯,反正升降机门被安棣言锁住,她也用不着担心言言会下楼去。

走进寝房内室,目光扫过睡褥旁整整齐齐摆着的一排已配制完的药水,她很无奈地叹了口气,苦着脸喝完所有药水,想倒杯她爱喝的香柠果汁,又怕嘴里药水气息会被果汁覆盖,让那男人认为自己偷着少喝药水,恐怕比干脆告诉他没喝药水更会让他生气,他早已警告过她,说他最憎恨被女人欺骗。算了,嘴巴苦涩总比皮肉挨打让人容-->>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易忍受。

将内室的门设为开启状态,以方便言言进来,她拉开毯子,正想睡觉。却在这时,听到寝房外间言言发出“嗷--”的怪叫声,随后“砰”的一声响,好像什么物体飞出去撞在墙上。

“言言?”少雨从睡褥上起来,心想那小家伙不知道又在搞什么鬼,胆子小,可偏又爱折腾。

走到门口,小家伙并没有像白天她只要喊上一声,就蹬蹬地奔过来,扑到她的脚边,仿佛凭空蒸发般没有任何回应。

静谧无声,或者说死寂。

她问他是谁,其实是想问他的身份,可男人只告诉他的名字。

他究竟是什么人呢?一个曾经被严刑拷打的囚犯出现在宫中是偶然的吗?他能够凭她说的语言、天然的黑发黑眸以及脖子上的项圈,说出她是紫艾王子的女怒,看来他对安棣言最近的行踪了解得极为详尽,怎么看起来又像已被关了一段时间?

他去过地球、会说中文、被酷刑折磨……

想起那具装在水晶尸袋中血淋淋的尸体,她的脑中一激灵,难道说……他根本就是被安棣言从飞船底舱移到兰德宫里,所以才会有莱离和禁卫队长之间奇特的目光交流。

她记得在舒妍婚礼当晚,她从出租车车窗向外望出去,看到从路虎中跳下来的有五名男子,其中一人数天前她曾经在底舱见到抬出去的尸体,那么苏念会不会是那人的同伴?

那具装在水晶尸袋中的尸体她之所以认出,是因为当初他曾经在酒店门口和门童交谈过,而且脸上的胡茬并不很明显。须髯每个男人的生长速度各不相同,须髯短的不一定关押时间就短,长的倒是可以肯定关押过一段时间,苏念脸上的须髯以生长的最短时间来算,超过两个星期,一个被囚禁两个星期以上的人能够知道紫艾王子就在兰德宫中,除非关押他的人就是安棣言!

一个个的疑问堆积在少雨的脑海中,特别是男人腹部的纹身,除了紫樱菀花,比战神辛赛罗的纹身多一排和紫金挂坠顶部相似却又有几分差异的花纹,这一排花纹有什么含义呢?

周遭静悄悄的,她不知道苏念是否离开,由于浴室门被关紧,除非有较大的声响才能够传入浴室,想必他已离开,可他能够突破重重的警戒逃离杜茵宫乃至兰德王宫吗?她发现自己竟然有几分希望他能够平安脱身,无论他是什么人。

也许是因为药水中的催眠成份开始发挥作用,思绪渐渐地零碎、渐渐地飘远,直到她的头沉沉地垂下去抵在膝盖上。

不知过了多久……

“少雨--”迷迷糊糊中她似乎听到安棣言满溢着焦虑和担忧的叫声,随后是言言发出如同哭泣般的呜呜声。

越狱重囚、白晳健硕身躯上的可怖血痕、腹部的紫樱菀纹身,这一切是梦吗?手臂动了动,手腕在身后绑得牢牢的,已有些麻木,看来……这并不是梦,是真实存在的!可言言不是被杀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