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喘吁吁地靠在电梯角落,光滑可鉴的暗金色内壁映出少女的素颜。
可能睡得太晚,脸上虽说带着小跑后汗湿的红晕,但唇色显得有点黯淡干涩。想到游家在本地的地位,她虽说是伴娘,可也不能给舒妍丢脸。忙不迭地从包中翻出一支口红,拿出一个小面镜,正想涂抹,电梯已到达八楼。
电梯门打开,一群男女老少涌来,其中一个肥胖女人仿佛怕被关在门外似的,推推搡搡地挤进来,把刚走到门口的少雨撞得一个趔趄,抓在手中的口红脱手掉在地上,又不知道被谁踢了一脚,在走廊中滚向前方。她急忙弯腰去捡,哪知道走廊转弯处一个提着水桶拖把的清洁工经过,脚踩在口红上一滑,拎着的一桶脏水顿时泼在一个正打着手机的男人裤角上!
“妍姐,怎么了?”
少雨不解地凝视着舒妍那张娇俏艳红的脸蛋,就这么几秒钟,她的额头已沁出汗水,两只手快速地翻动层叠的宽大裙摆。
“我的……手链不见了!”舒妍压低声音说,眼睛飞快地扫过正在和一个长辈说话的游宪。
“手链?”
“我昨晚给你看过的那条翡翠手链,是我婆婆送的结婚礼物,价值一百多万元。”舒妍急得恨不得脱下身上的裙子细细找上一遍。
“惨了,要是被我婆婆知道,我死定了……”
舒妍的声音中已带着哭腔,少雨知道这个女人怕死她婆婆,忙低声安慰道:
“你真的戴在手腕上了吗?”
“我……”舒妍托住额头,“我记得我打开首饰盒,把手链拿出来……后来……记不清了……”
“让我想想……我记得……你去拿捧花准备下楼时,手腕上好像根本就没戴手链。这样吧,我回八楼客房去找找……”
“妍,你不舒服吗?”游宪注意到舒妍发白的脸色,走到身旁体贴地问,“要不要进去休息片刻?这里有我在就行。”
“我没事。”舒妍掩饰着内心的惶恐,冲着游宪嫣然一笑。
“妍姐,我的眼镜好像落在客房里了,我上去找找。”
少雨轻轻捏了下舒妍的手指,希望以此能让她暂时定下心来,心中却是暗暗叹息一声,如今的舒妍哪像以前和她在一起时又娇憨又任性,成了豪门媳妇,在夫家真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幸亏游宪倒是一个好丈夫,如果是那个安棣言……咦,她干嘛想到那只“凶神”,微蹙起眉心,努力把那双冰冷逼人的褐色眼眸逐出脑海。
取出房卡,将手中装有礼金的包交给舒妍,她沿着走廊向前,眼睛仔细地在地面上搜寻。垂着头走到电梯旁,哪知道门正好打开,专注于地面的她一头撞在正从电梯内走出的一个男人身上。
“对不起--”她慌忙道歉,一边抬起头,这一瞧心中叫苦不迭。
怎么又是他!那虬结在一起的俊眉下,一双冷冽凶煞的眼睛在彼此目光相遇的一瞬间,惊疑地微微一闪。
少雨知道自己取下眼镜,放下挽起的一头长发,模样自然会有些改变,初见过一面的人不可能记得很清楚。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扫了眼他的身上,被脏水泼湿的裤子已经换下,穿着一条浅灰色的裤子,原本畅开的衣领已扣住,系着一条银色花卉的领带,外罩一件与裤子同色的西服外套,很正统很绅士的穿着。
未等她的眼神重回到他精致的脸庞,她的下巴已被一只手狠狠地掐住,用力抬高,迫使她娇小的脸面对他的。
“又是你!”
他的声音似乎从喉咙底部挤出,暗褐色的瞳仁中跳动着狰狞的血点。
“对不起……”她只得再一次说道,虽说被他掐得难受,但毕竟两次都是她有错在先,何况她也不相信他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揍她。
她不悦地正想挣脱他的手掌,这一次又是他先放下手来,唇角向上好看地翘起,原本阴森的脸上竟然露出一抹很阳光的笑。
初见到那笑容的一瞬间,少雨只感到心跳加速,仿佛是一个危险的信号,他……在打什么主意?
但随后发现这个叫安棣言的男人并不是冲她在笑,而是冲她身后另一架电梯中出来的人在微笑地打招呼:
“阮叔叔,辛阿姨--”
原来这个野蛮男人也会叫“叔叔”、“阿姨”,而且演技高超,变脸比翻书还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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