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太后并未让亲王们带福晋入宫,他即带了你来,可见,他对你还是……所以还是你去和他说较妥,他如今根本不愿正眼看我,我何来机会与他说?”
“那日他让我滚,你也亲耳听到了,我还能留在王府么?”
“什么?你今不在王府?那……你这会却又为何会在宫里?”
小雨略迟疑会,便向睿祺和盘托出,告知他自己是被二阿哥误认为乌兰珠而带进宫。
“如此说来,现今你是以宫女身份留在他身边?”
小雨点头,“他将我当做乌兰珠。”
“可这样反倒危险,若让二阿哥发现,怕会更加不妥。”
睿祺虽无意争锋,但却也只睿霖为人,如果睿霖发现小雨是城邺的人,怕是——
“我……我当日别无选择。”
小雨亦有自己的愁,睿霖喜欢乌兰珠自然毋庸置疑,他几次三番表*迹,难保那晚之事不会再次发生,是否每次都能平安混过去,她也没了把握。
“这样吧,此事交与我处理,你先继续待在二阿哥那里,自己多加小心。”
睿祺说话间,一双眸子静静凝视小雨。万种相思,如今近在咫尺,心中千言万语,却反不知从何说起。小雨垂了头,躲避他灼热视线,咬唇沉默不语。她明白睿祺对她的好,但他要的,她给不起。心中一旦被一人填满,又怎能容下其他人?
知道不能离席太久,睿祺只得不舍地告别小雨,重又返回宴席。
经过城邺身旁,城邺正端了酒盏,另一手揽着一个妖娆的乐伎,旁若无人地调笑。
睿祺驻足,城邺却连正眼看他都不曾。
“王兄……”
“好酒,来再给本王斟上一杯。”
睿祺刚想开口,便被城邺高声打断。在睿祺看来,唯一办法就是告诉城邺小雨之事,让他想法将小雨带了回去,但城邺根本不听他说。兀自凑上唇,亲着怀中乐伎香腮。
“王爷。”乐伎娇笑,这一幕招来睿霖等人不屑的目光,也使得睿祺不好再说下去。
睿祺无奈轻叹,一摇头走回自己座位,思忖着明日上瑞王府走一趟。即便是遭冷遇,为了小雨,他也甘之如饴。
然,事情却远没有睿祺所想这般简单。
第二日一早他便去了瑞王府,本以为至多是城邺冷面以对,不成想城邺既不见他,也不让他进府,睿祺再让人通报,城邺竟吩咐下人关了大门,俨然一副闭门谢客模样。
睿祺牵马立于王府前,望着紧闭的大门,虽是夏至,心中却倍感凄寒。
昨日种种,浮现心头,凝上回忆,徒留孤寂。
三面荷花四面柳。
转眼,池塘里的荷花开了,荷叶田田,在脆亮的阳光下翡翠般耀眼。微风拂过,满池荷叶便似碧绿缎子般一波波抖开,漾出一粼粼泛着金光的涟漪。
粉白两色的荷花点缀其间,白玉为骨春水为神,清秀淡雅地亭亭立着池中,一忽醉了,便露出绯红的美人脸,欲说还休,娇羞无限。
这荷花怎开得这般艳?
乌兰珠远远见了,不觉移步过来,伫立塘边,凝神望着满池荷花。
“格格快来瞧,这画上的荷花多好看呀,格格爱*,我却独爱荷花。人若真有前世今生,来世我便要做个荷花仙子。”
傻丫头,今荷花开了,你却不在,也不知你和小雨究竟去了哪?她不晓事,不捎信来,你便也这般不晓事么?
蝉鸣声声,从荷花池对面飘来,搅得她心也随着池水涟漪,渐渐起落,沉浮难宁。
池水清清,渐而凝成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爱公子,乌兰珠闭了闭眼,复又张开,那日思夜念的面容,也从水中消失了踪影。
有几月未见了吧,乌兰珠轻叹口气,他是不是也如她这般,牵挂着自己?抑或是,已忘了曾经的盟约?
一层轻拢的哀愁,闪过乌兰珠眼底。
从《落梅苑》到瑞王府,没想到自己终还是孤单一人。
风过处,吹起一池褶皱,抹不去,心里无限愁。
乌兰珠将吹散一缕黑发拂到而后,蓦一侧身,见城邺站在不远处树下,向这方向凝望。但他深邃目光,却仿佛穿过乌兰珠的脸,思念着另一张一模一样的容颜。
聪明如乌兰珠,自是明了城邺心事。从小雨一走,音讯全无后,城邺在府里似比以前更冷漠,连笑容都鲜少见。乌兰珠心知,他之前重重温柔,皆随着小雨的离开,而被带走,解铃还须系铃人。
乌兰珠温婉一笑,城邺默然走到她身边,掀袍在块大青石上坐了。
寂然无声,城邺只将视线投向池水,看不出开口的打算。
略一思索,乌兰珠轻声问道:“可有小雨的消息?”
城邺闻言一震,一抹暗色从他眼中闪过,但飞快得难以捕捉。随即,面色如初,冷漠依旧,一张俊脸写满不在意。
“就随她去好了,本王可没有时间,整日里派人去寻她。”
尽管他语气生硬,乌兰珠还是从其中听出难掩情愫。从始至终,最牵挂小雨之人,便近在眼前。
乌兰珠一双明眸,聚在水面。灿阳洒落波光点点,宛若星辰,落在眼底,汇成了伤。盛夏美景,于无心人眼中,徒增寂寥。
“你在这里住的可还习惯?”许是这种沉默,让城邺感到压抑,倏然转了话题。
“也算得清净。”
“若有何需要,尽管提出来。”
“没甚需要,只是,少了妹妹做伴的日子,无趣得紧。”
轻轻的叹息声,似重锤落在城邺心上……
“你可看清了,王爷真个与她在那一块赏荷花?”漱雅盯着嬷嬷沉脸问。
“千真万确。主子,咱们可不能前门驱虎,后门迎狼呀,这要落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就白白便宜死她了。她可比小雨难对付,毕竟是正牌格格儿。”
“哼,正牌格格又怎样?死人尚且知道守副棺木,她连自己个的位置都守不住,被那小*人整得沦落青楼反还与她结为姐妹,这样的人又有何惧?”
漱雅不以为然道,赶跑小雨她日日在城邺跟前献媚,无奈妾有情,郎无意,从前城邺之所以待她好不过是为迷惑大阿哥罢了。可她天性善妒,加之如今大阿哥能否起来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故她将自己往后的人生押在了城邺身上,一门心思的想着要讨他好,抓住他的心。她不允许任何人在这王府得到城邺青睐。谁挡她的路,她便要对谁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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