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原谅我。”
半晌,少年忽然开口道。
——原谅我,我太害怕了。
——原谅我,我绝不会送你回冯家。
——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
少年声音太小,平秀一时竟未听清。
等她反应过来要追问时,薛宁却又干脆利落地转身,拂袖离去。
平秀站在门边,踌躇了一会,终究没有追上去。
她如今脑子里千头万绪,心中乱得很,正需要独处一阵,好生理上一理。
薛宁离开没一会,青蛇阿细便端着崭新的衣物走了进来,跪地道:“主、主人,薛番长命奴来伺候您梳洗。”
青蛇阿细久居乡野,原是野惯了的,虽被平秀收为妖仆,对她却没有多少“以下待上”的尊敬,怎么如今变得战战兢兢,畏手畏脚的?
平秀询问怎么回事,阿细想起薛宁杀妖的手段,不觉后背发冷,当下咬紧牙关,半句诉苦都不敢对平秀言说。
她可不敢破坏薛宁在主人心中的形象。
平秀见问不出,便歇了心思,一心修生养息。
此后一连半个月,平秀便一直待在国师府中。薛宁虽未限制她走动,却绝不允许她走出庭院的结界。
好似她是一捧柳絮,只要走出结界,被风一吹,便会飘散无踪。
这半月时光里,薛宁只敢远远看着她,或是趁她睡着,坐在床边,盯着她一夜不眠,坐到天明。
等天一亮,平秀睁开眼,枕侧却只有一片空寂,唯有一点余温,证明少年昨夜来过。
薛宁白日间一直很忙碌,几乎见不着人影。
平秀被他软禁,消息不通,不知他究竟在谋划些什么。
这日清晨,阳光正好,平秀正靠在窗边看闲书,阿细忽然咋咋呼呼地走近来,说道:“主人,妙哉,妙哉,出大事了!”
平秀翻过一页书,漫不经心地问:“什么大事?”
阿细道:“我听到国师府里那些犬妖私下议论,说仙门两大巨头掐起来了!就是那个天元道宗和真武观!”
平秀手上动作一滞:“为何?”
阿细是妖,生来受仙门打压,见这些正道吃瘪,自然欢喜不过。
她摇头扭腰道:“唔……大概就是天元道宗、真武观、须弥寺,三大宗会首议事,结果真武观主一个不小心,发现天元道宗宗主沈绝与自己妻子私通。真武观主怒不可遏,与沈绝大打出手,不敌负伤,被其重创。”
平秀檀口微张,难以置信。
什么?!
沈绝和骓雅夫人?私通?
这怎么可能?
平秀第一个反应就是,此间一定有阴谋。
“总之,现在三大宗是乱成一锅粥了!”阿细眉飞色舞地说道。
正说着,外间忽有一道玄衣人影飘然走入。
阿细一发觉薛宁的气息,立刻像老鼠见了猫,缩着脑袋翻窗而出,逃得不见踪影。
薛宁走到窗边,自然地从平秀手里接过书册,放到一旁的小几上,低声道:“收拾一下,我们要离开南朝国境了。”
平秀拧眉,试探地问道:“三大宗这场乱子,是你挑起来的?”
薛宁避而不答,只从袖间摸出一条精心编织,殷红如血的手绳,弯下腰,戴到少女白皙的手腕上。
平秀故意放由少年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交扣,语态亲昵地刺探道:“离开南朝,你要带我去哪?”
“半步仙关。”
“做什么?”
薛宁在她唇上轻轻落下一吻,温柔而克制地说道:“你待在我身边就好,其他的,全都不必知晓。”
他会把一切都办好。
黑天犬答应他,只要他成功炸毁中界与下界的界门,他就想办法破解了沈绝下在秀秀身上的心魔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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