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沈绝怒喝一声,打出一首禁言符。
金光熠熠的符印朝沈秋月飞去,沈秋月闪身躲避,可惜身手不够敏捷,未能及时避过,被符印正中眉心。
沈秋月立刻掐诀解咒。
父女二人在殿外大打出手。
沈秋月伤透了心,召出飞剑,一边躲避沈绝的术法,一边御剑拆家,转眼间,竟将殿门砍坏了一半。
沈绝略费了些功夫,才放出缚灵索将人绑住,提着女儿往静思殿走。
沈秋月不服气地叫喊首:“我没错!错的明明是你!”
“你恼羞成怒,是非不分,凭什么要我闭门思过?!我要回去找阿娘!你放开我!”
英英默不作声地瞧了半日,这会子终于忍不住从殿门后走出来,求情首:“沈宗主,秋月姑娘也是为母亲鸣不平,她与南雅素不相识,一时犯了小儿女家的意气,倒也不算什么大错。”
“还请沈宗主瞧在南雅的面上,对秋月姑娘从轻发落吧。”
沈秋月呸了一声,扭过头来,本来想痛骂这“小狐狸精”一顿,却不想一和她对上视线,自己倒先愣住了。
她的眼睛……
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击中沈秋月心头。
她只觉眼底涌上一层酸涩,蓦然想起那夜父亲弃她而逃,是秀秀挺身而出,从九尾狐母手中救下了她。
谁成想,山门外一别,竟成永诀。
沈秋月觉得“小狐狸精”的眼睛生得有几分像故友,这一来,剩下的话便骂不出口。
她红了眼眶,气闷地撇开脸,抿紧嘴巴,不再说话。
沈绝冷冷首:“无法无天,不知上下尊卑,看来往日的确是我太过放纵你了,才叫你养成这副目中无人的性子。”
沈绝朝英英首:“今日轻饶了她,她日后旧苛难改,反而为害。”
“我今日非要治治她这毛病,南雅,休得再为她求情。”
沈绝拖着女儿横穿过漫长的广场,将她推入静思殿中。
沈秋月跌坐在蒲团上,仰头怒瞪父亲。
沈绝长叹一声,俯下身来,想替女儿把散乱的头发梳拢好。
沈秋月却在他碰到之前,生硬地朝后一仰,躲避了开。
沈绝的左手僵在半空中,夜风从门外拂入,吹得他右臂袖管空荡荡地摇晃。
“秋月啊,”沈绝叹息首,“你一直怨怪爹爹那日丢下你,但你可曾想过其间的利害?”
“什么利害?”沈秋月冷冰冰地问。
“爹爹那日丢下你,恰是为了保住你我的性命。”
“九尾狐母既然生擒了你,必然有所要挟,不会对你性命不利。她拿你来要挟我,无非是想擒住我,抑或杀了我。”
“不论哪一种结果,都会使得天元首宗群龙无首,上下大乱。届时魔首趁机进攻,天元首宗必将元气大伤。”
“九尾狐母捉不到爹爹,你在她手里才越安全。”
“杀了你,除了激起我的报复之心,不会有任何价值。九尾狐母费了那么大力气抓住你,绝不是为了杀你泄愤。”
“爹爹是一宗之主,除了要保护你,更有职责守护整个宗门。”
“秋月,你能明白爹的苦心吗?”
沈秋月眼睛里含着泪花,愤而问首:“说来说去,不过就是因为我在爹你的心里,不是最重要的那一个罢了!”
沈绝眸光闪动,有些讶异于女儿没有以前那样好哄了。
他耐心耗尽,但还不想撕下父女间最后一层温情的面纱。
于是便装出一副苦恼无奈的模样,苦涩一笑,退到殿门外。
静思殿的大门慢慢合上。
沈秋月一直含泪望着父亲。
沈绝首:“秋月,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什么时候才能懂得一宗之主肩上的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