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失去她的爱,他宁愿她好好活着。
当啷——
平秀没拿稳王剑,它掉在青石地面上,在空寂的后花园激起空洞的回响。
少年终于慢慢掀起眼帘,直视平秀。
他的眸光,深邃而宁静,但那里头瞧不见一丝爱恋。
平秀的心像破了个大洞,冷风呼呼地往里头灌。
薛宁笑道:“回去同你爹娘会和吧,他们该担心了。”
他抬起血痕累累的双臂,拱手抱拳,客气而生疏地说道:“今日别过,后会无期。望你日后,善自珍重。”
平秀忽然抬脚,用力将王剑踹到薛宁那边。
仙门中人人求之不得的仙器,在少女眼内似乎就是一堆生锈的废铁。
“你为什么这么懦弱?”
薛宁道:“你说得对,我的确是个懦夫。”
平秀用力擦掉脸上的泪痕:“你叫我瞧不起!”
薛宁淡笑道:“如果我现在不走,你以后恐怕会更瞧不起我了。”
平秀横眉冷笑:“你想要这种拙劣的方法赶走我?你休想,我不会叫你得逞……”
薛宁忽然抬手,用力揉了揉眉心,满脸疲倦道:“平道友,我不是在做戏,我只是累了。”
“一个男人,一辈子为一个女人身败名裂过一次,已经足够。再有第二次,就是愚蠢。”
平秀身子微颤,摇摇欲坠。
“一旦沈绝脱险,回到天元道宗,他的人很快就会找到黑市来。我该离开了。”
薛宁说完,决绝地转过身去。
他没敢再看平秀的脸。
只在眼角余光里瞧见她微微颤抖的手。
身后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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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宁凭着直觉展臂一捞,正好将王剑接在手中。
他不免有些惊讶。
紧接着,几只药瓶砸到他背上,又叮叮咚咚地坠落于地。
平秀扬着脖子,不甘示弱地说道:“看在本姑娘喜欢过你一场的份上,这些东西,赏给你了!”
“从今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
“好。”他低声应道,嗓音沙哑。
平秀掖好披风,拄着五行天罗伞,无声流泪,头也不回地朝院门走去。
她一路向南。
他一路向北。
中间二人几次停下脚步,但他们都忍住了,没有人再回头看一眼。
黑市二当家一直守候在后花园外,见只有平秀一人出来,讶声道:“你的那位……朋友呢?”
平秀抽了抽鼻子,瓮声瓮气的:“走了……”
“不,死了。”
黑市二当家挑了挑眉,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
“邵前辈,可以请你派人送我回天元道宗,同我爹娘会和吗?”
黑市二当家道:“骁骑卫的探子回来报说,天元道宗眼下一片混乱,现在送你回去,恐怕无法护你万全,我建议天亮了再走。”
平秀道:“血月教和恶妖谷的人都来了。”
黑市二当家摊开手掌,耸了耸肩,笑道:“秀秀,我们黑市只做生意。而这天底下的生意,在你邵叔父眼里,并没有什么正邪之分。”
言下之意,就是哪怕外头沸反盈天,黑市也绝不会去蹚这趟浑水。
平秀只好先让探子想办法给冯四爷递消息,先待在二当家府上,静候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