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这边,医修馆众长老正合力从死亡边缘线上救回江婉。
另外一边,天元道宗所有剑卫倾巢而出,封锁各方水路。
每队人马,都有一位长老会的长老,也即沈绝的心腹亲自带队,势要将薛宁当场格杀,让他再也没有机会自证清白。
“这边!”
“报——长老,外门护山大阵已开,外门水路封锁完毕!”
“内门护山大阵已开,内门水路也封锁完毕!”
剑卫黑压压地踏过山道,朝山野间四散开来。
内门护山大阵附近,有几只鬼鬼祟祟的动物藏在灌木丛中。
一只骨瘦如柴的黄狗嘟着嘴筒子叹气道:“怎么办,护山大阵一开,咱可都出不去了。”
一头瘦得排骨嶙峋的老黄牛哞道:“我猜少主暴露了。”
趴在树干上的绿蜥蜴惊道:“难道天元道宗这么大阵仗,是在抓少主么?”
蹲在蜥蜴头顶晒太阳的小喜鹊跳了两下,用看白痴的眼光瞄了脚下的蜥蜴一眼,抬起两只小爪爪猛踩它脑袋。
“这还用问吗?你能不能用点你的脑瓜子?”
蜥蜴委屈巴巴的:“我也想啊,谁叫我天生脑子小呢……”
“嘘——噤声。”
一条暗褐色的水蛇分开草丛,爬到众妖面前,低声道:“诸位,我探听到消息了,他们在封水路。”
老黄牛道:“难道少主想走水路逃走?”
蜥蜴一惊:“从来没听说黑天犬一族擅长凫水啊!”
黄狗呸道:“谁说犬妖不会凫水,想当年我可是游过半步仙关的犬!”
喜鹊叽喳了两声,抬起翅膀捂脸,道:“都到了这种危急关头,你们还有心思在这里争论这些没用的东西?”
“往后封锁肯定会越来越严,咱们现在不想办法冲出去,只怕再没机会了。”
老黄牛道:“我不走了,我要留下来帮少主。”
此言一出,众妖都沉默了。
片刻后,黄狗垂头丧气地站到黄牛身后:“我跟着老大。”
“蜥蜴,你呢?”喜鹊睨着同伴,凉凉地问。
“你都知道我笨了,还问我做什么?横竖我是跟着大家伙的。”
喜鹊轻哼:“行吧,老大,那我们两个也留下。”
于是众妖都转过去看水蛇,目光灼灼,盯得他浑身不自在。
水蛇吭吭哧哧地说道:“我……这个嘛,大家好不容易逃出来了,再回头去,只怕未必能救少主,反而搭上自己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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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p;他越说声音越小。
老黄牛从鼻子里喷出两道热气:“唔。”
黄狗龇牙咧嘴,低吠:“汪——”
喜鹊:“喳喳——”
蜥蜴则甩了两下尾巴。
“好吧,好吧。”
水蛇全身鳞片都快竖起来了:“你们说得对,咱们既然是少主从修文院地牢里捞出来的,就该誓死效忠于他!”
众妖达成一致,隐匿气息,分散开来,悄悄沿着各水路搜寻起来。
天元道宗山脚,外门。
靠近黑市之地,有棵千年古榕,枝叶繁茂,树根粗壮。
依附榕树,修建有一座简单古朴的茶寮,专卖些秘制的灵茶,老板娘在此经营多年,见惯风雨,今日却也感到些许不安。
茶寮之中,坐满了客人。
有从凡界远道而来,意欲一开眼界的旅人;也有无门无派的散修,和附近城镇上的居民。
人人均引颈而望,低声议论。
“怎么回事?外门封山了?”
“为何封山?我千里迢迢而来,就是为了上山观礼,亲眼一见十宗大比盛事……嗐,真是晦气,竟然封山了。”
靠窗的地方,坐着一对中年夫妇,带了个尚未及笄的女儿。
女孩儿脸圆眼大,一笑便露出两颗小虎牙,甚为可爱。
三人身周,设下一道隔音结界,茶寮中无人能听到他们的交谈声。
身着紫衣的妇人笑道:“教宗大人果然神机妙算,天元道宗这回热闹大了。只是——你不怕你那便宜儿子真的死了吗?”
黑天犬冷冷淡淡地道:“我膝下,不止一子。”
光是儿子,他膝下就有一百多个。
阿九闻言忍不住笑道:“人都说虎毒不食子,可在你这里,儿子比兵刃还不值钱。难怪那小娃娃恨你,甘冒天下之大不韪弑父杀亲。”
黑天犬眉峰微蹙,冷声道:“此子今日落魄至此,全是他识人不清,辨局不明,是他活该应得,非是吾之过错。”
“眼下留给他的生路只有一条,能不能把握住,全看他自己了。”
假扮二人女儿的阿音对这些言语机锋全都不感兴趣,她只想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把哥哥完整地带回来。
“教宗大人,”阿音扯着黑天犬的袖子,像女儿一样撒娇道,“哥哥真的能平安回来吗?”
黑天犬失笑道:“阿音,戚不恕早已死去多年,那不过是具尸体,尘土一样的东西,你为何如此在意?”
阿音憋红了脸,气咻咻道:“可是……可是教宗您答应过我的!您说过哥哥不会有事,我才把哥哥借出去的!”
黑天犬道:“我自然言出必践。”
“但阿音,你心中怀有心魔,此念不除,你的修为,日后恐怕再难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