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宁道:“是又如何?她是魔教妖人,我是天元道宗弟子,我与她,除了血缘,并没有更多干系。”
“哈,”秦怀楚面目扭曲,“我被那个老女人害至如斯境地,你说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找谁里应外合不好,偏偏找了这么一个背信弃义,连心魔誓也压不住的贱.人!”
“秦怀楚,你疯够了没有?!”
平秀再也忍不下去,朝匆匆追至的骓雅道:“夫人,我帮他清除蜘蛛卵,接续筋脉,已是仁至义尽。您这位侄儿就像疯狗一样到处咬人,请恕晚辈无能,这样的病人,晚辈治不了,还请夫人另请高明吧!”
秦怀楚脸色铁青,恶狠狠地盯着少女。
骓雅夫人愁容满面,眸中含泪道:“平秀姑娘,不是我自诩为长辈,非要拿辈分压你,强人所难,而是……唉,除了你,怀楚不肯再接受别的医修,就连医修馆那些药童煎的药,他也不肯喝,非要经过你手才行。”
骓雅夫人说着说着,涕泪涟涟而下:“我对不起怀楚,也实在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这才会将平秀姑娘你再请回来呀。”
平秀心累道:“夫人的难处晚辈已经谅解过很多次了,晚辈实在照顾不了令外甥这样的病人。晚辈另有要事,还请夫人恕晚辈无礼,先行告辞。”
平秀拉着薛宁离开。
秦怀楚坐在轮椅上,阴阴冷笑,喃喃道:“我不会放过你们的,一个两个,你们全都别想有好下场!”
骓雅夫人滑倒在外甥脚边,用拳头轻轻捶打他没有知觉的双腿,哭道:“怀楚,你为何要如此?你究竟要姑母做什么,才能赎罪,你才肯原谅姑母啊?”
秦怀楚的声音轻而冷酷:“姑母,在你和表弟将我丢下的一霎那,过去的我已经死了。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你们。”
平秀陪薛宁又回到天目峰,抓了个剑卫询问宗主去向,那剑卫答曰,宗主回了主峰。
二人于是又避开主峰,悄悄潜到峰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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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nbsp; 薛宁发现沈绝在主殿外设了结界,但凡有人闯入,沈绝立刻就会发现。
薛宁见此,心愈发往下沉。
主殿之中。
沈绝步履匆匆,一路穿过几座殿门,来到平日修炼之所,推门而入,往开启密室的青砖上一踏,青石地面缓缓朝两侧分开,露出一条幽深的地洞。
沈绝沿石阶而下,一直走到地底,渐有水声响起。
地底原是一处水牢,齐膝深的水里蜷伏着两条巨蟒粗的水蛭,宛如双生花般交缠在一起。
水牢两壁的油灯忽地亮起,黯淡的烛光落在水蛭身上,血色的皮肤微微透明,仿佛能看到里头的血液流动。
沈绝在水池旁坐下,喟然一叹,双臂前伸,露出手腕。
两条水蛭游了过来,伏下身子,一左一右,张开三瓣颚片,刺破男人腕部的肌肤。
只见右边的水蛭大口地从沈绝身上汲取血液,左边的水蛭则把体内的血液注入他体内。
这两条水蛭,尾部竟是生在一起的,血脉相连,右边的水蛭又将从沈绝那里吸来的血分给左边,形成一个完美的循环。
沈绝眉峰紧蹙,冷汗涔涔,额角青筋暴起,似乎十分痛苦。
如此忍耐了大半个时辰,沈绝终于换完了血。
他摆了摆手,两条水蛭躬身退回水里。
他的脸色异常苍白,换血消耗了他太多元气。
这么多年来,为了不叫人瞧破他是天师族后裔,他一直靠换血来掩盖身份。早年间他刚继任宗主,日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既怕长老们瞧出破绽,又怕同床共枕,朝夕相处的妻子发现。
年轻时的他,每隔数日便要来密室里换一次血。
到了这些年,他大权在握,宗内局势渐稳,他才渐渐放下心来,不再那么频繁地换血。
这一次,若不是他有心防着江婉,提前放干一身灵血,用这对血蛭的血相代,早被江婉捅破了身份。
沈绝坐在水池边,以拳抵额,嘴角噙着一丝悲凉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