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宁将平秀为他和江婉治伤一事娓娓道来,沈绝听到江婉火毒攻心,生命危急,皱了皱眉,怨怪道:“此等大事,为何不传信回山报知于我?”
“师娘不想令师父担心。”
这自然是假话。
但沈绝听了,紧皱的眉头终于慢慢舒展开来。
他下令命其余人等先行回山休整,只留下薛宁和沈秋月,陪他在陶然亭中继续等候江婉。
一进入黑市的公墓,江婉便不许平秀和韩陵光再继续跟着。
“我想自己一个人静静地待一会,公墓里有黑市骁骑卫的人,你们不要再跟着了。”
平秀见江婉态度坚决,和韩陵光对视一眼,只能默默留在公墓外头。
江婉在附近买了些香烛纸钱和清酒,独自进了公墓。
戚不恕的衣冠冢,在墓园最偏僻的角落里,只有矮矮的一个黄土坟包,坟前立了一块无字墓碑,长年风吹雨打,墓碑的木头已然开裂腐朽。
江婉在墓前坐下,揭开木塞,抱着酒壶,在坟前洒了三遍酒。
“师兄,那个小姑娘说的话,是真的吗?”
清醒后,她就找韩陵光确认过阿音的身份,知道那日遇见的小姑娘,正是血月教的四大尊者之一,傀儡师阿音。
“师兄,你告诉我啊。”
“我好想知道当年在西荒大漠里,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哦?你当真那么想知道真相?”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娇媚的声音。
江婉霍然起身,朝身后望去。
她祭拜前在附近设下了结界,修为比她低的不可能破开她的结界闯进来!
江婉看到一位身着紫衫紫裙,肌肤微黑的女子娉娉婷婷,旁若无人地穿过她的结界,走到她面前。
江婉心头一紧,以手按剑,喝道:“站住!你是何人?”
阿九手里擎着一只白玉碗,笑盈盈道:“我呀,我是受人之托,来给沈夫人你送人的。”
“谁?”
&nb-->>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sp; 阿九将手中的白玉碗倒扣过来,江婉顿觉天旋地转,再看时,二人已身处于一处小天地中。
“师兄!”
江婉猛然朝前奔走了几步,又猝然刹住脚步。
青衫男子安静地躺在半透明的冰棺中,好像睡着了一样。
阿九走到江婉身后,一手搭在她肩上,轻轻一按,笑道:“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吗?我告诉你真相。”
江婉身子一阵阵战栗,直觉告诉她不要听,如果知道了所谓的真相,也许她后半生的幸福,便要就此万劫不复了。
可理智逼着她颤声道:“你要告诉我什么真相?”
阿九挑起江婉一缕头发,缠在指上绕了两圈。
“当年控制戚不恕,令他狂性大发,在恶妖谷手刃百余同门的人,正是你的夫君,沈绝。”
“最后砍下戚不恕的脑袋,把所有污名都推到他头上的,也是沈绝。”
“你胡说!”
江婉猝然发力,推开阿九,脸色惨白。
“你有什么证据?没有证据,你们休想挑拨离间,污蔑我夫君!”
阿九弹了弹指甲,有点不耐烦了。
啧,至于嘛。
男人不过是练功的鼎器罢了,有意思的话玩一玩,没意思就可以撇到一边,至于为了个男人要死要活吗?
但阿九今日所为,不仅是为黑天犬办事,更是为了恶妖谷和血月教的图谋。
所以哪怕她不耐烦,也得继续道:“证据嘛,我虽然没有,但沈夫人你可以自己去查找核实呀。你自己查到的真相,想必比我两张嘴皮子一碰,要来得更可信吧。”
“你夫君沈绝,是天师族的后裔。”
“百余年前,天元道宗潜入一天师族后裔,拜于无邪真君门下,与血月教里应外合,盗取王剑,更用天师族的灵血驱使无邪真君杀了无数门人。”
“沈绝当年控制戚不恕的手段,与那人控制无邪真君的手段,如出一辙。”
江婉心中如泰山崩裂,只觉过往一切尽被颠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