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无咎轻摇铁扇,朝从他身边走过的医修微笑,看起来甚为礼贤下士。
“那可真是万幸,”他继续传音道,“不然难保他不会将章台的尸变之祸联想到玉尸身上。”
小蜘蛛沉默片刻,阴冷地说道:“记住我们的交易。”
“我帮你杀了妨碍你上位的那几个废物点心,你帮我拿到私库里的肉灵芝。”
肉灵芝者,又曰太岁,可生肌化骨,千年也未必能孕育出一棵。
冯家于家族鼎盛之期迁家,正是由于时任家主在领地内发现一处灵眼,每七百年,灵眼上即生两株肉灵芝。
冯家如今的本宅,正修建在灵眼之上。
私库中藏有四株肉灵芝,然而几位长老看守得很严,冯无咎一直寻不到可乘之机。
不知是他之前数次窥探私库露了马脚,亦或是他那位大哥有意排挤,他被叔伯打发来外城驻守医寮,更加没有接近本家私库的机会了。
冯无咎以扇掩面,垂睫沉思。
他不知锦瑟夫人受了什么伤,只是她催得很紧,还威胁说如果他没有帮她拿到肉灵芝,她就会把他混迹正邪两道,黑白通吃的事情暴露出去,叫他身败名裂。
他对冯家家主之位势在必得,怎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冯无咎收拢不动明王扇,轻敲额头。
唉,头疼。
“冯六公子。”
耳边忽然传来一道俏皮的声音。
冯无咎抬头,看到沈秋月笑靥如花,端着一盏药汤递到他面前。
“给——”沈秋月含羞带怯,眼神也有些飘忽不定,“这尸毒传播起来极厉害,我阿娘让我给你们送些药汤。”
冯无咎含笑道:“代我多谢你阿娘。”
接过来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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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秋月顺势在板凳另一头坐下,和冯无咎隔了一条手臂那么远。
她偶尔会偷偷瞟他,总觉得他侧颜俊美,与薛宁几乎不相上下,因为气质谦和,瞧着还要更亲切一些。
“你阿娘怎么不在医寮?”
“阿娘带人去外城接伤兵,这两日夜夜有僵尸突袭,很多弟子都被咬了。”
沈秋月说着撅起嘴,不服气道:“阿娘坚持不肯叫我跟着,非要我陪秀秀守在这里!可我又不是医修,守在医寮又能帮上什么忙呢?”
“原以为下了山就有机会降妖除魔,行侠仗义了,谁料还是只能坐冷板凳。”
冯无咎耐心地听她诉苦,忽然轻轻道:“秋月,你怎么会没用呢?”
“你是剑修,你阿娘吩咐你驻守医寮,正是为了防止中毒的弟子毒发闹事啊。”
沈秋月眼睛一亮,说道:“对啊!我昨日才制服了两个毒发的弟子呢。”
“可是……”她的高兴只维持了一瞬,很快就泄了气,“我还是更希望能到外城和师兄并肩杀敌。”
冯无咎不知什么时候坐过来,抬手摸了摸少女的发顶,像一位和蔼的兄长,低声劝慰道:“会有机会的。”
平秀忽然走到药房门口,笑盈盈道:“沈师姐,你能进来帮帮我吗?”
沈秋月呼的一下跳起来,如惊弓之鸟般,边跑入药房,边应道:“好好好,我就来。”
羞得满脸通红,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
平秀剜了冯无咎一眼。
冯无咎无辜地耸了耸肩膀,表示他什么都没做啊。
平秀用嘴型无声道:“不许拐骗良家少女!”
冯无咎不甘示弱,也无声回道:“你怎知不是两情相悦?”
平风雨在药房里叫她:“秀秀,你的丹药快出炉了。”
平秀百事缠身,没空和冯无咎再多计较,只能用朝他比划了两下拳头,转身进了药房。
冯无咎身子朝后一仰,靠在墙上,展开扇子半掩面,传音问道:“锦瑟夫人,你这次来是不是请了阿音尊者当帮手?”
“我听说上回在狸府,阿音尊者被薛宁砍掉一条臂膀,想来她也很需要私库里的肉灵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