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天犬邀请韩铭夫妇共探野赤狐族的秘藏。
韩铭怒不可遏:“你要韩某陪你走这一趟,就先将我儿放了!”
黑天犬击了两下手掌。
赛诸葛会意,从金翅大鹏上跳下,手捧一只白玉碗走到真武观众人面前,将玉碗翻过来轻轻一抖,哐啷一声大响,一只八尺高的玄冰囚笼坠落于地。
玄冰极寒,袅袅寒气徐徐散开。
韩陵光端坐其中,他被囚多日,依然衣冠楚楚,英姿飒爽,未见半分狼狈。
平秀见他安然无恙,心中松了口气,不觉露出微笑。
骓雅夫人嘶声唤道:“陵光我儿——”
就要扑上前来。
赛诸葛和他的几个手下展臂将骓雅夫人拦住。
“夫人,我家主上可没说现在就要放了陵光公子。”
骓雅夫人泫然欲泣,听到丈夫唤她回去,低头退到丈夫身后。
秦怀楚扶住她,低声安慰:“姨母,有我和姨父在,表弟一定不会有事。”
黑天犬道:“劳韩观主大驾,陪玄某走一趟。我们这边留下两人陪伴令公子,韩观主也可派选两人留下。待我等成功取得秘藏出来,玄某马上放了令公子。”
韩铭虽愤恨黑天犬得寸进尺,但亲生儿子攥在人家手里,他也无可奈何。
他让妻子和外甥留在外头,带着两个亲传弟子跳进大峡谷。
血月教这边,留下赛诸葛和锦瑟夫人看守韩陵光。
薛宁听完黑天犬的安排,不悦道:“秀秀是医修,不能陪我进隐居之地冒险。”
黑天犬大步向前,头也不回道:“正因为平小友是医修,我才要请她相陪。”
薛宁停下脚步,声音冷了下来:“我不同意。”
黑天犬转过身,父子二人相隔数尺,夜风卷起黄沙,呼啸着从二人中间刮过,一时间,气氛陡然变得冷凝起来。
“宁儿,我不止是你的父亲,更是你的主上,你要学会服从。”
“若我不愿服从呢?”薛宁针锋相对道。
话音才落,薛宁忽然倒飞而出,像只断了线的纸鸢般落到远处的沙丘上。
平秀万没料到黑天犬会忽然动手打薛宁,明明之前他还对薛宁充满慈爱和关怀,甚至不惜耗损功力,强行给薛宁灌注修为。
她低呼一声,朝薛宁奔去。
可黑天犬比她更快,她才迈开腿,黑天犬就瞬移到薛宁身旁,一脚将他踩进沙子里。
薛宁的身体渐渐下沉,黄沙几乎快要没过他的口鼻。
黑天犬俯视着薛宁,眸光里没有一丝感情,像一个冷酷无情的帝王。一字一句道:“在我面前,只有‘唯我命是从’,懂吗?”
薛宁咬牙不肯作声,任其踩踏。
黑天犬见他冥顽不明,担心折辱太过,激起少年的逆反心来,小施惩戒之后,伸手抓住少年胸前衣襟,将人提了出来。
平秀扶着薛宁,帮他拍掉满身黄沙,对黑天犬怒目而视,忍不住冷笑道:“你要一条言听计从的走狗,可惜薛宁不是!”
“要他回血月教的是你,对他打骂折辱的也是你,你早知道他是这么一副倔脾气,总有一天会触怒你,又何必要他回来!”
“你再怎么样,他也不可能变成你想要的样子!”
黑天犬并不动怒,只道:“平小友,等他想明白这世间的道理,自然会心甘情愿地认同我,我根本无须亲自动手改变他。”
他又瞧了薛宁一眼,最后还是妥协了。
“平小友,你留在外头。”
平秀正想说她要和薛宁共进退,薛宁忽然用力捏了一下她的手掌,往她掌心里塞了张黄符。
她猜出薛宁要她留守在外,可能安排了援救韩陵光的人马,需要她从中协助。
她担心薛宁会在隐居之地里动手弑父,又忧心韩陵光的安危,一时有些进退两难。
但一眼望去,看到黑天犬身边跟满了人,而薛宁唯有孤身一人,显然无法在里头实行刺杀计划,遂安下心来。
她退到冰牢旁,目送薛宁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