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只能装出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用来掩盖内心的慌乱不堪。
二人最后还是赶在天光完全大亮之前,回到竹舍。
薛宁换回自己的衣裳,对平秀道:“你的中衣,我会洗干净还你。”
平秀道:“我不要,臭男人穿过的,我才不要呢。”
薛·臭男人·宁:“……”
他说:“我不臭。”
他每日都会沐浴,身清体洁,甚至比大多数女弟子还要有洁癖。
平秀忽然靠过来,在他胸前闻了一下。
“咦,好像确实没什么味道。”
平秀满意地说道:“那好吧,我允许你洗干净了再还我。”
“要洗得很干净哦。”她强调。
薛宁总觉得自己好像被狂孟浪子调戏的良家妇女,心里说不出的憋屈,可身体却像又细微电流流过,因为她的靠近,而战栗不已。
他忽然想起在狸府,她用手帮他那次。
浑身的血液陡然滚烫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小心地避开平秀,抱着衣服昂首走了出去。
为了不让平秀瞧出他的慌乱,他故意将步子放慢,可跨过门槛时,因为心不在焉,还是差点绊了一跤。
听到少女发出清脆的笑声,他只觉两只耳朵都要烧起来。
他慌不择路地逃离了屋子,路上遇到早起晨练的沈秋月。
沈秋月奇道:“师兄,你急匆匆去哪里?”
薛宁道:“洗衣服。”
话才说完,人已似一阵风般走远了。
沈秋月莫名其妙地挠了挠后脑勺。
好端端的,一大早洗什么衣服。
她扭头问陪她早起晨练的冯无咎,“你们男的,都这么勤劳吗?一大早就起来洗衣服?”
反正她是不爱洗衣服,也从不叠被子,更别提洗碗下厨了。
冯无咎轻咳一声,以拳抵唇道:“咳咳,那倒没有。一样米养百样人,不是所有男子都像寒朝兄那般……勤劳。”
薛宁又遇到了韩陵光。
韩陵光见他步履匆匆,唤住他,温声问道:“寒朝兄宿醉才醒?可觉得头疼,需不需要我让家仆准备醒酒的甜汤?”
薛宁早已吃过平秀解酒的花蜜,这会头已经不疼了。
他停下脚步,勉强和韩陵光应对道:“多谢陵光君美意,我很好,不需要醒酒汤。”
韩陵光瞧他精神焕发,似乎心情颇好的模样,不禁欣慰道:“寒朝兄,心魔容易使人偏激,从而误入歧途。像昨夜那样就很好,你大醉一场,发泄出来,今日心境似乎开朗了许多。”
他热情地提议道:“我们以后可以多多喝酒,我正愁寻不到合适的酒友。”
尤其是像薛宁这种酒量比他还差的酒友。
毕竟嘛,两个大男人喝酒,还是要能把对方喝趴下,才有面儿不是。
薛宁无情地拒绝了他的提议。
“不了,贪杯误事,我从此便要戒酒。”
韩陵光深感惋惜:“唉。”
“我还有要事,先告辞一步。”
薛宁风风火火地去忙他的“要事”了。
洗了一会衣服,他才想起来,方才忘记问平秀怎会半夜离开竹舍。
她到底干什么去了,他脑中一片空白,完全想不起来。
等薛宁洗好衣服回去,和韩陵光的妖仆一打听,那几个妖仆告诉他,韩陵光带了平秀出去,不知去了什么地方,并没有告诉他们。
薛宁一上午的好心情顿时土崩瓦解,荡然无存。
他握紧了拳头,转身回闭关的地方练功。
翠云洞外百里,真武观境内一片乱葬岗上。
韩陵光俯身在一个乱石黄土堆就的坟堆前放下一束黄色的野花。
他没有回头,声音里充满了落寞,对站在他身后的平秀道:“长眠于此地的,便是我在凡界向你提过的那位朋友。”
“她……她是野赤狐族的最后一个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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