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越女剑派的弟子,叫赵秀萍。”
越女剑派正如其名,全派上下都是女弟子,且都使剑。
但平秀身上没带剑,只在背后背了个长长的圆筒,看着也不像是剑啊。所以庞正义有点奇怪,但他也没往心里去,毕竟得知佳人芳名已经够叫他高兴了。
平秀从芥子袋里取出一块寒山精铁,双手奉上。
“庞师兄,今日用坏你三把飞刀,我心里很是过意不去,这块寒山精铁也是炼制兵刃的好材料,希望庞师兄收下,让我聊作弥补。”
庞正义搓了搓手,说:“这怎么好意思呢。”
手上却不客气,把那块寒山精铁接了过来,托在手中轻轻一掂,分量颇沉,金精之气浓郁,是比他原先用的北海精铁还要高阶的锻材。
平秀送完东西,任务完成,就打算回去收拾包袱开溜了。
庞正义本来还想跟平秀多唠两句,可平秀说了声“那么,有缘再会了庞师兄”,转头就走,身法轻灵,一个眨眼,就不见踪影。
平秀回到客院,收拾好行李,正是半夜三更,月黑风高,最适合跑路的时候。
她背上药箱,把阿呆放到肩上,悄没声地打开房门,轻手轻脚地跨了出去。
才刚走到廊下,忽然被一张大网兜头罩住,霎时间,天旋地转,等她回过神来,已经被倒吊在房梁下头,晃悠悠地挂了起来。
院落四角脚步声叠沓,忽然冒出不少天元道宗的弟子来。
骤然亮起的灯火刺得平秀忍不住眯了眯眼。
一个身形颀长的少年从人群中缓步而出,负手走到房梁下头,仰头望向平秀,冷笑道:“平道友,更深露重,你这是要去哪里?”
平秀微笑:“哦,去赏月啊……”
少年身上的血腥气浓郁到直冲平秀鼻腔,竟是刚刚从三省台受完刑下来,就带着修文院的弟子跑来抓人了。
可平秀分明改了约,这薛宁怎么这么死心眼,竟然一下刑台就马不停蹄地赶来蹲人,她本料定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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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宁冷声道:“把她还有那个庞正义带走!通知章台冯家和飞刀门,让他们派个人去修文院门口领人!”
众弟子应道:“是!”
走上来放下丝网,把平秀架了起来。
修文院听起来像是个舞文弄墨的地方,可在天元道宗,基本上所有弟子听到这三个字都要抖三抖。
因为啊,这修文院可不是什么藏书阁,而是专司戒律刑罚、缉拿审讯之所。
平秀被薛宁亲自架着往前走,借机回头朝庞正义眨了下眼睛。
庞正义往嘴巴上比了个“上锁”的动作,表示绝对不会泄露他们之间的小秘密。
虽然,并没有什么秘密。
薛宁侧首,神识感应到平秀的小动作,有些粗鲁地捏住她的下巴,强行把她的头掰正转回来。
平秀被他捏得下巴生疼,气得用脚去踩他。
薛宁早有提防,听声辨位,抬腿一抵,和平秀对踢了一脚。
平秀一脚踢上去,正好踢中他小腿正面。
薛宁的骨头完美诠释了什么叫“铁骨铮铮”,“踢到铁板”。
他被人踢了,眉头都没有皱过一下,平秀却痛得忍不住低吟出声。
薛宁用那只黑色的眼睛冷冷地睨着她,嗤笑一声,充满了嘲讽。
平秀气得恨不能咬他一口。
薛宁一点怜香惜玉之情都没有,反剪着平秀一条胳膊,押着她走进灯火明煌的戒律堂,朝坐在堂上的长老们行礼道:“禀院主,弟子已将今日擅闯禁龙山之人擒来。”
说完,将平秀推到正中一只靠椅前,押着她坐下。
坐在大堂正上方的,是一个斯文俊秀,作书生打扮的中年男子。
那男子身着素衣,带一顶黑色的书生帽,正拿出一只白玉鼻烟壶放到鼻子底下轻嗅,嗅了一会,青白的脸色才渐渐好转,恢复红润。
他放下鼻烟壶,抬头朝平秀望来,微微一笑,和声道:“小姑娘你别怕,我有几句话要问你,你照实说便是,不会有人为难你的。”
平秀心中暗惊:修文院何等杀伐果断的地方,怎么掌事一方的修文院院主看起来这么和蔼可亲?
要不是在这里见到他,她说不准真的会将此人当成一个普通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