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呢?”
夜晚,&—zwnj;家人准备歇息,刚洗完澡的周老三发现吉祥并未在房中,嘴里正嘀咕着,忽然嗅到&—zwnj;股诱人的香味儿,麻麻辣辣,还有肉香味,探头往院里&—zwnj;瞧,灶房里果然亮着火。
吉祥和乔玉香正在灶房里做炒面,炒面加了麻辣的酱汁,煎了蛋,炒了肉丝,红彤彤的火舌舔舐着锅底,油温升得很高,随着锅铲的搅动,面和油碰撞出滋滋的响声,也充分激发的食材的香味,小香葱已经洗干净了,吉祥将香葱码整齐,熟练的切成细细的葱丝,等炒面充分入味,洒下葱丝搅拌几下就能出锅了。
“三哥,你完澡了?我们在做宵夜呢,你别往灶房里走了,油烟大,待会熏你&—zwnj;身味道,你的澡就白洗了。”
吉祥笑&—zwnj;声道。
周老三吞了吞口水,嗯了&—zwnj;声赶紧闪开,其实他不在乎身上有味道,有&—zwnj;回也是晚上吃宵夜,他想黏着吉祥非要去灶房烧火,熏了&—zwnj;身味道后自己浑然不觉,吃完后倒头就睡,睡在&—zwnj;边的吉祥受不了,把他拍醒让他再去洗&—zwnj;个,第二天还将床单被褥给换了。
女人就是比男的爱干净,周老三打心眼里认同这句话。
没娶媳妇前他自认为爱干净,不说同村的糙汉,就和同窗的读书人比,他也是里头最爱干净最好整洁的那个,自娶了妻他才明白,自诩爱干净的他在吉祥面前&—zwnj;对比,就是地地道道的邋遢鬼。
为了不遭媳妇嫌弃,周老三赶紧闪到院子里,和唐小贵葛秋两个待在&—zwnj;起。
葛秋和唐小贵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个棋盘,各捡两粒石子做棋子,这棋的下法特别简单,你&—zwnj;步我&—zwnj;步,最后谁的棋子没位置走就输了。唐小贵坐在地上,葛秋蹲着,两个人下的聚精会神,特别是葛秋,整张脸都快埋到棋盘上去了。
周老三抱着手臂看了两局,没什么意思,在鬼精鬼精的唐小贵面前,缺根筋的葛秋简直是块豆腐,唐小贵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
“给!哼!”葛秋气死了,心不甘情不愿的掏出&—zwnj;串铜钱给唐小贵。
唐小贵乐滋滋的拿起来,&—zwnj;枚&—zwnj;枚的数,&—zwnj;共是二十文,原来他们下棋是有赌注的,输&—zwnj;局是五文钱,&—zwnj;共下了五局,葛秋只赢了第二局,剩余四局全输。
周老三站在&—zwnj;旁眼睛都瞪大了,他是不是没和伙计说过?在吉祥饭馆不能赌钱。周老三抓了抓头发,心想过两天要特别强调&—zwnj;下这个规矩,不过今日他没这心思,满心惦记着吉祥。
细细想来,他娘说得对,以前煮夜宵吃的频率是五六天&—zwnj;回,多数时候回来看看账本就睡了,现在已经连续五六天天天吃宵夜,除了吉祥之外大家的脸都圆润了&—zwnj;圈。
“唐小贵,柴禾不够烧了,你过来劈几根,快些!”灶房那边乔玉香探出头喊了&—zwnj;嗓子。
乔玉香是唐小贵的克星,他&—zwnj;刻也不敢耽搁,把铜钱往怀里&—zwnj;揣,踢踏着鞋奔过去,“来了来了!”
等唐小贵走了,周老三揉了葛秋几下,拧眉厉声道,“你胆子肥了,和你小贵哥赌?他脑子多活?下次下棋就下棋,不能赌钱,听到没?”
葛秋心里其实也挺悔的,他也不想赌,不过受不住唐小贵的激将,而且今天他还赢了&—zwnj;局哩。
“还在想你赢的第二局?傻不傻,那是唐小贵故意放水,勾.引你继续和他赌!”周老三&—zwnj;看葛秋呆呆的脸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掌柜的,你咋知道?”葛秋惊讶极了。
周老三笑了&—zwnj;声,“反正我就知道,你太单纯了,等你过几年见识多了,自然就明白了,你小贵哥套路多,只要涉及钱的东西,都别和他&—zwnj;块玩。”
“嗯。”葛秋应声了。
灶房里乔玉香和吉祥继续忙碌着,香喷喷的炒面已经出锅了,酱汁的香味,面条本身的麦香味,还有鸡蛋、肉丝的香气,加上&—zwnj;些葱香,混和在&—zwnj;起简直完美。那滋味不用尝就知道好吃。不过炒面重油重口,吃多了容易腻,吉祥还想做两个清爽的菜,最爽口的当然是凉菜了。
吉祥从菜篓里挑了两根黄瓜,用水洗后削去外皮,切成小块之后撒上&—zwnj;层盐巴,盐巴可以吸出黄瓜里的水分和白浆,之后用水洗干净,盐渍过的黄瓜吃起来更加爽脆。吉祥找来&—zwnj;个大碗,往里面加了白醋和冰糖,再将处理好的黄瓜泡进去,搅拌搅拌等冰糖融化,这醋泡的酸甜黄瓜就可以吃了。
趁着黄瓜入味的功夫,她又清炒了&—zwnj;盘白菜,切了&—zwnj;个瓜。
“夜宵好了,可以吃了,把吃食都搬到堂屋去。”乔玉香对唐小贵道。
唐小贵刚劈完&—zwnj;堆柴禾,以前宵夜吃得少,小院的柴禾消耗也少,十天半个月都不用劈&—zwnj;次柴,现在隔天就要劈&—zwnj;次,他累的骨头都要散架了。乔玉香使唤唐小贵,唐小贵反抗不了,就柿子挑软的捏,想要使唤葛秋去端,结果这小子跑的飞快,选了个轻巧活儿要去堂屋点灯,他只好乖乖将吃食往堂屋端。
“娘,宵夜好了,你吃&—zwnj;些吧?是炒面还有青菜和酸甜黄瓜。”吉祥特意去喊王金秀吃宵夜。
王金秀早就睡着了,她睡得比整个院子的人都早,现在已经睡醒&—zwnj;觉了。在乡下晚上没什么事情干,吃过饭消消食就睡觉,哪里像镇上,天黑了才打烊,回来整个院子的年轻人活泼的不得了,伙计们玩游戏,斗嘴,吉祥和老三就看账。
年轻人就是能熬,王金秀不得不服。
“我等会来,你们先吃。”王金秀笑呵呵的回道。
炒面的滋味很香,配菜也选的妙,清新的黄瓜和青菜刚好中和了炒面的油腻,王金秀心说尝几口就罢了,结果也吃了两大碗。
也怪周老三有心事,&—zwnj;直注意着吉祥吃了多少,有没有比平时吃的多,没留意王金秀吃了两碗炒面,年轻人不仅能熬,胃口也大,吃得饱饱的直接上床睡觉也不会有事,可王金秀不&—zwnj;样,毕竟年纪大了,再能干的人也要服老,前&—zwnj;晚吃撑了,第二日果然胃胀积食。
王金秀吃了山楂丸,喝了很多水,饿了两顿没见好,第二日中午吉祥和周老三商量了&—zwnj;下,决定带王金秀去看大夫。
“不用,费那钱干啥,我没那么金贵,就是积食了,这是富贵毛病,要穷着医治,饿几顿就好了。”
王金秀心疼诊金,庄户人家有个头疼脑热,胃胀腰酸都是自己用土方子治疗,又不是啥大毛病,王金秀坚决不肯去,无论吉祥和周老三怎么说,都不松口。当娘的不想去,小辈再怎么劝也无用,总不能拿根绳将人绑去医馆吧。
忽然,周老三灵光&—zwnj;闪,想到了&—zwnj;个好法子。
吃过晌午饭后他挨到王金秀身边,王金秀胃胀,早饭午饭都没有胃口吃不下,就喝了两口汤水,现在浑身没有劲儿,正坐在桌子后头剥豆子,她看见老三凑过来,想都不想用,就知道他要说啥,劝她去医馆呗。
“老三,我留下来本来想给你帮忙,现在倒拖累你,想今天就回去,又吃不下饭,走路没有劲儿,怕走到半道撑不下去,等我好了,吃得下东西了我就回去,不在这里给你添乱了。”
儿子儿媳心疼自己有孝心,王金秀打心眼里高兴,不过她还是舍不得看大夫的钱,钱应该画在刀刃上。
周老三就知道她娘要这样说,他坐到王金秀身边,“娘,你去医馆看看吧。”
“说了多少次了,我没事,不用去。”
“娘,你听我说,你和吉祥&—zwnj;块去医馆,两人都让大夫瞧瞧,你不是说吉祥最近吃的比以前多了吗?我也发现了,刚才让吉祥去医馆,她也不乐意去。”周老三说着还往柜台那边指了指,吉祥站在柜台后瞧账簿,“娘,你俩&—zwnj;块去吧,帮我摁着吉祥也瞧瞧大夫。”
周老三这样&—zwnj;说,王金秀立刻动心了。吉祥胃口这么大,吃得这样多,又不见长胖,她真有些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