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了好一会儿, 安南笙才反应过来这是父母上次介绍的相亲对象, 而她忘记备注了。
密长的眼睫轻轻拢下, 正准备打字拒绝对方时,屏幕瞬间转变。
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打断了她正要发送信息的举动。
手机屏幕显示,是励志当“国父”的学弟凌封打来的电话。
安南笙冷笑着摁了摁额头, 一边抿着红茶,一边接了起来。
“喂, 凌封?”
“呵!除了凌封这个臭小子,你就没有想过要和其余的大学同学联系吗?!或者,你大学的老师?”
没想到手机那头传来的不是凌封的声音, 而是一位老者沙哑低沉的声音,带着一嘴京片儿的口音, 和拐杖“笃笃”地敲打声……
一听, 就知道是她大学时期的班主任老师。
在A大时,私下像是亲女儿一样非常照顾她, 一直想让她在金融这个专业继续专研深造。就连考研保送的名额都准备给她一个,结果,她却是在毕业前几周直接走了。
“孙老师。”
对着手机,安南笙毕恭毕敬地称呼了一声。
“哼, 你个狠心的丫头片子还知道叫老头子我老师!南笙,你……就当真不打算回校看看老师?!那张毕业证, 你也不要了?”
听手机那头的杂音,看来是凌封的手机被老教授装心脏病骗了, 强行撸走了。
“……我可以包家酒店,请老师您出来吃饭。”
其实,每年逢年过节,安南笙都有从世界各地给老人家寄贵重的礼物、各国各色的邮票和明信片。前不久,她也让凌封偷偷帮她多照顾一下老人……
毕竟,她现在出现在老人面前,肯定要被说教个七天七夜。
更何况,说教完,还不一定能走掉。
至于那张早就起灰扔掉的A大毕业证,她本人倒是无所谓。
不需要那张可有可无的纸张,凭着实力,她依然能过得风生水起。更别说,之后她就出国留学了一段时间,提前完成了学业,也拿到了镶滚着烫金的名校毕业证。
“哼…老头子我不稀罕。都半身入黄土的人了,就是希望和你们学生再一起热热闹闹地吃个家常饭。”手机那头的老头儿口气稍微好了点,不过还是有些憋气,“对了,你个丫头片子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嗯……普通公司的金领。”
“哼!不知所谓!”
一听爱徒没做和金融领域相关的行业,而是随便当了哪家小公司的高管,手机那头的白发老头气得吹胡子瞪眼。
长吁短叹了好一会儿,胸闷气短,实在是觉得浪费人才。
他这几十年的教书生涯里,还从来都没遇到过像南笙这样嗅觉敏感又成熟懂事的好孩子。
但是,这个乖巧的好孩子,却又是个十匹马都拉不回来的倔骡子。
论文答辩完了,什么都做完了,就只等着拿毕业证了,小丫头却是杳无音讯地走了。
他这个老人家还在病床上输液的时候,就收到了一条“要来场说走就走的旅行”的短信……结果,等出院后找人问了下,这个丫头直接毕业证都没拿就撒丫子欢跑了。
而且,整整那么多年,都没想过回校看他。亏他把她当半个女儿,真是和……是个没良心的丫头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