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勿欢’出现在南疆的时间点实在太巧合, 洛扶殷也不是没有怀疑过这件事和孤月城有关。
孤月城因着一年之中会有连续一半的白日而被外界称之为不夜天,但洛扶殷其实更偏向称其为罪恶之都。
那里的生存环境比北疆之外的国度要残酷得多,城内随便拉出一个人都随时可能为了生存而杀人越货。
洛扶殷在玩游戏的时候并非是一帆风顺的, 她也栽过跟头, 尤其是在孤月城这种地方。
在那里, 混乱的外城街区和奢靡的内城宫殿,将这座矗立在极北之地的城池划为了两种完全不同的天地,一面是地狱, 一面则是天堂。
洛扶殷能理解游戏中那位少年城主的向外扩张、挑起争端的做法, 可他的某些残酷行径请恕她不敢苟同。
12138在的时候,她从未与他言说过她对殷情的真实感受, 不过是想着说这些都没有必要罢了。殷情的确年少成才, 但正是因为过于年少,才让她看出了那位贵公子眼底的凉薄和无情。
不择手段,巧立名目,视人命于草芥, 这就是殷情。
洛扶殷不惮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殷情,因为她相信这种事情那个人绝对做得出来。
他从来都不会在意过程中到底死多少人, 反正所有人在他眼里皆是棋子,只要最后的结果是他想要的, 他就一定会去做。
洛扶殷暂时没弄明白殷情到底想做什么, 不过她猜测殷情既然隐藏身份来来扬川, 肯定是想要做某些事情, 因此她才委托尤勾寨去调查殷情的事。
但愿不会出现最差的结果。
洛扶殷垂下了眼帘,让人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东玄院。
兰陵歌放在棋盘边的环佩闪过一道光华,顿时他的对面便出现了一道人影。
来人面貌年纪约莫四十许,长身玉立, 气质儒雅,赫然是洛扶殷已经许久未曾见过的洛清源。
他瞧着兰陵歌棋盘上纵横捭阖的黑子与白子,不禁摇了摇头。
“四叔。”
兰陵歌向他行了个礼,继而便停下了手中的黑白子对弈。
洛清源沉声道:“榕生身边的暗卫我已悉数撤回,他既选择留恋于这大陆上的权势,我也无话可说。”
“倒是柃生你......”
兰陵歌摇了摇头,抬眸望向了洛清源:“四叔毋需多言,到底是我父亲犯了错,这是我应得的。”
洛清源叹了口气。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父亲做下的错事与你一点干系也没有,便是我与长老会那帮人据理力争,也还是打不破洛族自古以来定下来的规矩。”
洛清源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蓦地露出了一抹苦笑。
“......就好比我从前留不下榕生他娘一般,榕生他恨我怨我也是应当的。”
兰陵歌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看着眼前失落的男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位长辈。他犹记得初见洛清源时,他还是一个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的美青年,没想到短短的十几年间竟然老了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