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阑忍不住笑了笑:“你难道不觉得我说的这一切都很离谱吗?如此罪大恶极的一个人怎么会与妻子敦伦和睦,甚至连孩子也教导得那样好?”
洛扶殷摇了摇头:“实际上我听过另一个版本下有关余氏的故事。但我总想着,不同的人站在不同的角度下看待事情也会不一样,或许对于其他人来说余氏的确罪大恶极,可对于你来说却一定没有那么非黑即白。”
“要是所有人都如同你这般想便好了,”赫阑闭上了眼睛,像是进入了某种回忆之中,“他父亲犯下的罪过和他本人没有任何关系,但他出生在余氏似乎就注定了他就是个罪人,很不巧的是,他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他死了,怀抱着与他完全没有关联的愧疚离开了人世。”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觉得你和他很像,因此才想着让你好好珍惜自己的性命,别让在乎你的人痛苦一辈子。”
洛扶殷半晌无言。
她抬头看向了树顶的微光,“我不知道怎样才算在乎,可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很难受。那对于你来说应-->>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该是个非常重要的人吧。”
“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扒开心底的伤痕,如果我的所作所为让你想起了一些难过的往事,我很抱歉。但也很感谢你,赫阑。”
少年脸上绽开了笑意。
赫阑却扭过了头,不愿看她。
他心底自嘲一笑,暗道自己实在没资格去接受来自她的谢意。
*
最后的一个阵法是由黑组的另外五个人共同布置完成的,洛扶殷由于贫血没有参加。
她看着构建迅速且精细的阵法,心里感慨着不愧是岳华书院的内院,其效率之高,动作之熟练果然是外头野路子出来的人所比不上的。
这些少年们多多少少都在家中经历过系统性的学习和实践,而在扬川以外,又不知道有多少像章合一样困囿于底层的人无法去发挥出自己的能力。
也许扬川一开始建立的目的是好的,但在家族私学的影响下,这种差距只会进一步拉大。
洛扶殷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想起了章合四处求救无门的处境,四年前三山岛发生的阴私,执行任务中发现武者处于法外之地的现状,忽然觉得站在一个客观的立场上,这样的世界也挺残酷的。
“希望有一天能改善一下如今的局面罢......”
洛扶殷喃喃自语道,继而又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我倒是糊涂了,与其相信‘有一天’这个词,倒不如从现在开始做起。”
她双手抱胸,低垂着脑袋,默默地想着自己就能能做什么。
另一厢,红组剩下的两个人已经差不多将阵中阵的布置方法推演得差不多了,等到要找人时却发现另外四人早已不知所踪。
沧临空挑了挑眉,摩挲了下手指上银白色的护甲,“看来他们是去了黑组的场地。”
兰陵歌蹲下身,用手指碾了碾铁锹上发干的泥土,“他们离开差不多有一段时间了,这个时间点还没回来,恐怕是在黑组的场地上出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