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扶殷的美并不肆意张扬,而是内敛又干净的那种,让人待在她的身边,只觉得时间都安静了下来。
没有杀戮,没有喧嚣,也没有算计。
唯有此时、此景和此人,才是心中所向。
狐焱是如此,不远处藏在垂柳阴影里的人亦是如此。
“我稍微有点理解你的感受了,”青年轻笑了一声,大拇指摩挲着伞柄,“他很特别。”
“可惜与我无关。”
另一名戴着面具的青年手里拿着一盏莲灯,似是想要点燃放入湖中,却终究还是蹲下身子将其靠在了垂柳边。
“就这样也挺好的,我对于他来说总归是个异类。”
“怎么?第一杀手的弯刀杀得了人,却斩不了情丝吗?”迟盛欢收敛了笑意,眸色渐深,“这么特别的人,错过了就不会再有下一个啊……”
“别把你的心思打到他的身上。”
面具青年冷哼了一声,眸光如刀。
“要达成你和萧栖泽的谋算,谁都可以,唯有他不行!”
“谁都可以?”温柔又神秘的青年凑近了修刹陆,嘴角上扬,却有种近乎危险的张力,“凭什么!”
“就凭萧栖泽是‘蛊王’,而你是‘蛇王’――生来污秽的东西怎么能染指明月?”
“那你又算什么?”迟盛欢露出了讽刺的神情,“不过是一条在路边祈求垂怜的肮脏野狗罢了。”
“或许。”
修刹陆的声音里满是不在乎。
“如果我是野狗,那么我希望他是我的绳子――最好在我杀红眼的时候拉我一把,为此,我愿意把我所拥有的全部都奉献给他。”
“一物换一物,很公平,不是吗?”
青年没有再说话,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你受伤了,需要治疗吗?我好歹医术还算不错。”
“真奇怪,你不脱衣服,我怎么给你包扎止血?”
“为什么要害怕?死亡不是必然要来临的事吗?区别只是早晚而已。”
“啊,你没必要报答我的,医生的天职难道不是救死扶伤吗?”
“我觉得会知恩图报的人都不算坏到彻底,你杀人如麻跟我救人也没什么冲突啊。”
“喂,别睡,睡过去就再也醒不来了!”
……
三天三夜,整整三十六个时辰,不擅长不算短,他却觉得快要用尽一辈子去感受那样的温柔。
他的出生源于母亲的憎恶,唯一的价值就是被当作附属品稳定她的地位。
没有一个人单纯地希望他活着,也从来没有人教过他该怎么活。他可以是毫无感情的刀,也可是制作精良的花瓶,却绝对不能被允许拥有自己的意志。
长期被压制的人呐,一旦脱离束缚,就会对之前强制禁锢自己的人们进行疯狂报复,直到有一天血流成河、生灵涂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