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紧蹙着的秀气眉头,隐隐的带着一股子的坚强之意。
那双清澈,几乎能够照亮人的灵魂的眸子,更是美的没有丝毫杂质。
这样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儿,一个浑身湿透,却柔弱中带伤的小女孩儿,在这一刻,震惊了所有人。
所有人都只是屏住呼吸,定定的看着冥水水。
冥水水嘴唇颤抖,却始终说不出一个字。
不远处爆发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水水——”
冥熙玄手中拿着一个锦盒,朝着这边疯狂的奔来,他眸中盛满血腥之意,那张绝美的脸,扭曲起来。
一边跑,他一边叫着水水的名字。
冥水水被张麻子穿在刀尖,一掌击在冥水水的背部,水水纤瘦的身体,朝着冥熙玄飞去。
他伸手,将水水抱在了怀里。
水水气若游丝,缓慢开口,“爹爹…”
“水水,爹爹在这里,爹爹在!”冥熙玄用手捂住水水的嘴巴,可是那鲜血,不管怎么阻止,都从水水的嘴中,他的手中汹涌而出。
冥水水动了动嘴唇,用最后的力气,断断续续的道,“我
…没…没…下…毒…娘,娘亲…我…想…她…”
最后的话还没有说完,冥水水就闭上了眼睛。
冥熙玄大叫着水水的名字,打开锦盒,想要将聚香丸塞入水水的嘴中。
张麻子却怒道,“冥熙玄,那聚香丸是给老子准备的,赶紧给老子送来!”
冥熙玄的手顿住,他冷眸看着张麻子,张麻子咆哮,“你敢将聚香丸给那个死人,老子就杀了你的女人!”
杜晓芙哭了起来,“玄,聚香丸是治内伤的,对水水没用,你就给他吧!”
冥熙玄冷笑,依旧将聚香丸塞入了水水的口中,接着捋着她的喉管,让她强咽下去。
张麻子怒吼起来,“冥熙玄,我杀了你的女人!”
冥熙玄抱着水水起身,冷笑,“你动手吧,杀了杜晓芙,你就再也无法威胁我!”
张麻子拿着大刀的手颤抖,却始终不敢下手。
冥熙玄咬牙切齿,“我会让你慢慢品尝死的滋味,你们所有人——”
他的视线,扫向张麻子身后的绑匪,“他没有九族,你们也没有吗?”
“你们不要听他娘的胡说,都给我拿起兵器,打起精神,
这个娘们在我手中,他不敢乱来!”张麻子怒吼。
冥熙玄冷笑,将自己冰冷的脸颊,贴在水水的脸上,他轻声,“水水,今天爹爹就带着你,一起杀了这些废物!你睁开眼睛看着爹爹,爹爹跟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丝毫委屈!”
他从身上扯下一根腰带,接着将水水的纤瘦的身体,绑在他的怀前,他冷眸盯着张麻子,仿佛看着自己的猎物。
张麻子害怕起来,架在杜晓芙脖子上的长刀,瑟瑟发抖,“冥熙玄,你不要乱来,你的女人在我手上,她怀着你的孩子,孩子…”
“是吗?你做了一个不可挽回的错误选择!”他冷笑,伸手,忽然从他的手中散发出一股很强的吸里,那股劲风,将最前面的一个绑匪吸了过去。
冥熙玄的手,拧住绑匪的脖子,“咔擦”一声,绑匪被拧断了脑袋,手中的长刀落在了冥熙玄的手中。
冥熙玄凌空飞起,长刀迎面的劈向了张麻子。
张麻子惊恐的仰头,若是他动手杀了杜晓芙,那么自己的脑袋,势必被冥熙玄劈成两瓣,若是他扬刀去招架,那么杜晓芙就有了逃跑的机会。
是同归于尽,还是留得青山,这是个选择。
几乎在火石电光之间,张麻子作出了选择,他大叫,“杀
了这娘们,杀了她——”
他的刀,迎向了冥熙玄。
杜晓芙吓的双腿酸软,根本无法逃,张麻子松开她,她就瘫软在了地上,悲锵的大哭起来。
辰他不顾她的性命,竟然要杀了绑匪…
他不要她了,他不要了…
她坐在那里,不停的哭着,一柄长刀,从旁边砍向了她的脖子,说时迟,那时快,朱勇的长剑杀到。
杜晓芙被救了出来,她被官兵保护在中间,不停的哭着,大雨滂沱,她哭的撕心裂肺。
她有些后悔,不该任性,不该跑了出来,更不该跟冥熙玄赌气。
她有种预感,她彻底的失去冥熙玄了,这一回,是真的失去了…
漫山遍野,都是杜晓芙惊天动地的哭声。
冥熙玄这一刀,被张麻子挡下,杜晓芙却有了逃命的机会。
他这一刀,原本就不为杀他,只是为了给杜晓芙制造机会。
只不过,他也在赌,拿小芙的性命在赌。
兵器相撞,发出铿锵的脆响,张麻子被震退了好几步,他
口中溢出鲜血,大喊,“逃啊,快逃——”
只是他没有机会逃,他的手下,也没有机会逃,已经有不少人,倒在了官兵的长矛之下。
张麻子靠近悬崖,抓住绳子,打算借力逃跑。
这边原本就是他预留的一条后路,只要逃出这个悬崖,下方就是另外一片天地。
只是他刚刚抓住绳索,绳索就被砍断,他抬眸一看,是冥熙玄。
这样坠下去,九死一生,可是若是呆在上面,却会死无全尸。
尽管这样想,身体的本能让他抓住了另外一条绳索,他咬牙切齿,宛如野兽一般,恶狠狠的盯着冥熙玄。
冥熙玄长刀而立,刀尖正在滴血,他仿佛地狱的煞神,正在一个个收割人间的性命。
张麻子大叫一声,凌空飞起,冥熙玄没有阻止,就这样让他摔下悬崖,太过便宜他了。
所以他看着,张麻子飞了起来。
穷凶恶极,这四个字形容张麻子,太过合适不过。
张麻子手中的兵器,反掠向旁边的一个官兵,冥熙玄长刀飞出,想要救人,张麻子却飞快的收回了长刀。
官兵的长矛,已经来到张麻子的身上,张麻子不自救,只
是将长刀刺向了冥熙玄。
冥熙玄的兵器,已经脱手,眼看着张麻子的刀,再次贯穿他胸前水水的身体,他身体一个旋转,长刀刺入了他的胳膊。
鲜血顿时从他的胳膊汹涌而出,绑在他身上的腰带,被张麻子的长刀掠过,水水的身体飞了出去。张麻子,也被官兵的长矛贯穿。
他一脚踹飞了张麻子的身体,想要抓住水水,已经来不及了,水水满是伤痕,纤瘦的身躯,恍若风中的秋叶,直直的朝着悬崖下面坠去。
他大叫了一声,“水水——”
这痛楚的声音,撕心裂肺,惊了山谷的鸟儿,扑扇翅膀,纷飞而逃。
白丹烟在太后的未央宫,闭目养神。这些天,太后处处监视着她,她吃饭喝水,出恭溜圈,都有人跟着。
她仿佛坐牢一般。
不知道太后安了什么心思,在她出发前往贺州的时候,被拦了下来,其实太后根本没有病,只是年纪大了,身体难免有些不畅快。
她静静的坐着,闭着眼睛。心脏没来由的,突的剧烈一跳,一股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仿佛心脏的位置,被人生生挖了一块。
她站起身,抚摸着胸口喘息。
旁边的宫女见状,上前一步,“王妃娘娘…”
白丹烟蹙眉回头,瞪着两人,“不要再跟着我,青竹和月梅呢?我要见她们!”
“王妃娘娘,太后有命,玄王殿下去贺州的这些日子,你必须呆在未央宫!”旁边的大宫女,躬身说道。
“混账,我只是要见自己的丫鬟,你们听不见么?”她怒视着大宫女。
“王妃娘娘息怒,这是太后的吩咐,您呆在未央宫,没有太后的允许,不能见任何人!”大宫女双膝跪地。
白丹烟上前,咬牙切齿,“若是我今日,一定要见到青竹和月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