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醒了?”
李清一点也不意外,从小父女俩的感情就很深,父亲了解女儿,女儿也了解父亲。李儒的酒量深不可测,李清不信自己还没头晕呢老爹就醉如烂泥了,典型的酒不醉人人自醉,故意装熊。
“清儿,函谷关姓林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爹不说我也知道是什么事,不过,我做不了主,爹亲自和林宁说吧。以我对林宁的了解,他会答应的。”
函谷关升起白旗,城门大开,这次不是王凌走在前面了,争先恐后地往前挤。林宁见此,下令全军列队,和陈宫、徐荣等人出营受降。王凌故意落在后面,看着一群人依次跪拜,在车骑将军马前极尽谄媚,不由一笑,深藏功与名。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林宁不清楚细节,看这么多人乱哄哄的,没有李儒,便问了一句。结果你一言我一语,说什么的都有,林宁也不指望他们了,先派了吕布领着狼骑兵进去探路,确定没有危险才陆续入关。
李儒父女在将军府恭候大驾,林宁坐在高头大马上走了一路,马屁声震天动地,已经快忍受不住了。陈宫劝他坦然受之,宽慰关将之心,林宁也没办法,又不是要命的事,听两句肉麻的话顶多折半年寿。有意思的是,众人都围着林宁,不去徐荣跟前凑合,徐荣与林宁齐头并进,代表他在幽州集团的地位;众人一看这个架势就知道徐荣找到好老板了,以前欺负人家欺负得太狠,这时候赔笑脸说好话过于世俗,尤其是粗犷豪放的西北汉子,许多人没这个脸皮。反观太原王凌,早就听过徐荣的大名,上去攀谈,发现徐荣平易近人,句句珠玑,才谈一会儿就有胜读十年书的感觉,有心拜师,又怕被拒绝。
袁术是最自在的,不喜欢这种场面,一个人吊车尾,走马观花,兴致盎然。
到了将军府门前,林宁不能不下马了,一个是自己的姘头,一个是不能叫出口的老丈人,礼遇一下是应该的。他翻身落地,李儒假模假式地要跪,被一把拉住,哈哈笑道:“文优先生,当年在洛阳多受教诲,至今仍未忘怀,在林某的心里,文优先生就是我的老师,哪有老师跪学生的道理?”没说出口的话是:你老人家的女儿都被我睡了,就是我的岳父,总不能让岳父跪女婿吧?
入府之后,各自坐定,林宁和李清眉来眼去,李儒看在眼里,趁机道:“儒恳请将军一件事,将军答应,儒愿为驱策,不答应,请披发入山,终生不再出仕。”
林宁眉心一凝,旋即舒展,李清给他使眼色,大概也猜到了李儒要说什么。他笑了笑,说:“文优先生满腹经纶,何至于此?请说,林某能办到的,绝不推辞。”
“儒请将军高抬贵手,破长安之后留大将军一命,是囚禁一生,还是贬为庶人,将军自可做主,只是不要杀之。”
“林某最敬佩知恩图报的人,文优先生如此恳求,不能不允,好,我答应你。”
“将军雅量高致,儒拜谢了。”
幽州大军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函谷关的消息,犹如长了翅膀一般,传到长安,传到韩滔的耳朵里。其时,韩滔正在和自己的老婆们吃饭,其中就有艳绝人寰的貂蝉,听到这个消息,筷子失手掉落在地。他故作平静地俯身捡起筷子,貂蝉投来柔情似水地目光,得不到回应,平静的表面下蕴藏着巨大风暴。
饭后,韩滔去了城头,望着城外黑压压的敌军,惨笑一声:什么立足关中,什么宏图霸业,都成了镜花水月,一片泡影。
函谷关失陷,潼关根本守不了多久,长安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等林宁的大军到了,更是插翅难飞。完了,全完了,韩滔心灰意冷,这样的死局,根本破不开。
“大好头颅,谁当斫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