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提醒道:“小心徐荣派人埋伏在附近,最好安排一队人马值守。”车骑将军认为这种可能性不高,当然,不是没有,于是命令许褚带领熊魂营前半夜值班,张辽及本部后半夜值班。
这一觉睡得不安稳,林宁听着帐篷外的雨声,夜不成眠。雨水把整个大地冲刷一新,平整的营地中湿漉漉的如同煮开的水一样跳跃,帐篷檐上滴下的水珠又圆又亮,雨水像一条蜿蜒的蛇,从高处流向大路。土气蒸腾,林宁闻到新鲜腥润的泥土味道,一时间头晕目眩,更睡不着了。
索性坐起来,心中的不安逐渐放大,脑海里闪过的,竟然是吕布在校军场的一席话。为什么?为什么会想到这个?吕布的话有什么特别之处?
头疼欲裂,林宁扶着头,外面电闪雷鸣,一霎那明亮如昼,仿佛刺破了黑夜。这道闪电给人间带来了短暂光明,也照亮了林宁的心房,登时满头冷汗,“哗”地一声起身;与此同时,帐帘被猛地掀开,用力之大差点把帘幕扯掉。李清浑身是水,气喘吁吁,林宁这时候还有心思胡思乱想:这样的天气,师姐来我这里,莫非寂寞了……
“师弟,我想到了,徐荣伏击袁术,诱你出城,根本不是故技重施,他的目的在于洛阳!”李清近前一步,脸上的雨水也顾不得擦,“徐荣要的是洛阳城!如果我所料不错,徐荣一定早就派兵占领了永宁和渑池,然后封锁消息。只要再拿下洛阳,我幽州军团和袁术的军队,就成了瓮中之鳖!”
林宁刚才想到的和李清如出一辙,袁军被西凉军接连击败,士气低落,吕布说过徐荣随便派一支偏师就能击败袁术。既然是伏击,便占了先手的便宜,若徐荣遣一偏师伏击袁军,自领主力迂回攻打洛阳,那幽州兵前后无路,西凉军只要坚守城池,幽州兵和袁军就得饿死。
但他还有一个疑问:“陈公台与朱太尉俱在洛阳,徐荣就算奇袭,也不一定能一鼓作气攻入东都。”
李清悲哀地摇摇头:“所以徐荣才选了这个鬼天气!”她走到帅帐门口,指着又酝酿着暴雨的天际,“徐荣这几年一直镇守河东,对东都周边的天气再熟悉不过,这场雨恐怕才是他要等的。”
一股凉气从林宁的脚底板直冲颅顶,这是个什么样的对手啊?完全把他和李清乃至陈宫玩弄于鼓掌之中,虽然占了天时地利的便宜,仍让他深深胆寒。
“最重要的是,夜里这么大的雨,火把都打不了,更不能行军了,我们只能等待天明。”李清有气无力地给出这个结论。
林宁沉默。
第二天刚刚破晓,雨势未减,巡逻的幽州兵就抓住了两个“奸细”,全身上下没一处干净地方,不是污泥就是树叶。仔细辨认之后,才发现是袁术的士兵,搜身之后送到林宁面前。车骑将军刚准备开口,其中一个袁兵“噗通”跪倒,哭诉道:“将军,不好了,渑池被西凉军占领了,我家后将军,也被俘虏了!”
林宁吃了一惊,既然是徐荣的偏师,袁术就算败了,也不会败得太惨,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细细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