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杯换盏之后,林宁有点醉眼朦胧了,搂着楼班的肩膀说:“听说乌桓人还在柳城聚集?那地方虽然属于幽州,却太过偏远,不如来我蓟城,保你吃什么喝什么都有!等我得了冀州,繁华的中原随你怎么享受,何苦呆在边塞苦熬?”
这要是蹋顿,肯定警觉林宁在分化腐蚀乌桓人的势力,楼班也有类似想法,但绝不会如蹋顿那样激烈地反抗。他还没活够,蹋顿的下场再明白不过,汉人不允许草原上出现太大的势力,大汉朝衰败了,汉人依旧强大,他不得不考虑附从。
为了捧林宁的臭脚,楼班道:“早就听闻将军诗才绝艳,下臣不胜歆慕之至,不知是否有幸见识一二?”
酒精麻痹了林宁的神经,大脑皮层异常兴奋,再怎么控制还是有点失态。这是没得到教训,不该和胡人拼酒的,人家什么酒量?常年喝烈酒的肚子,醇厚芳香的美酒喝起来和喝凉水一样。
“没想到草原上也有人仰慕我的诗文,好,今天就献丑一回。”林宁的舌头都大了,一招手,从人端起笔墨纸砚。
到这时候,林宁的手脚不受大脑控制,提笔还没蘸墨,抖得跟抽风似的。李清也在座,看不下去了,上前接过狼毫,笑道:“主公醉矣,不如一吐绣口,由清记述,若有遗漏,再行查补。”
“甚好,甚好。”林宁勉强坐稳,以臂肘压在大腿,手撑住下巴,摆了一个永垂不朽的造型。
狼毫蘸墨,李清把蔡侯纸铺展开来,静等林宁开口,其他人也竖起耳朵,包括胡人。在座的都是或大或小的头目,要不就是幽州集团的高层,就算不喜诗文,林宁来了兴致,也得附庸风雅一回。
“严风吹霜海草凋,筋干精坚胡马骄……”
李清运笔如飞,其他人不管听没听清,齐齐叫好,又连忙收住,生怕打扰了卫将军的思路。
好在林宁是文抄公,根本不受影响,背得相当流畅:“汉家战士三十万,将军兼领霍嫖姚……”
写着写着,李清也激动了,心想:人和人的差距太大了,师弟一开口就是大作,别人琢磨一辈子都写不出来的东西,他随口就来,大概这世上是真有天才的吧!
“……敌可摧,旄头灭,履胡之肠涉胡血。悬胡青天上,埋胡紫塞傍。胡无人,汉道昌!”
一气呵成,李清写完还对自己的书法表示赞叹,或许是受了这首诗的感染。
而在座的胡客,个个震惊无语,面面相觑,露出了难以言喻地复杂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