蹋顿就很直白,翻着白眼说:“林宁,劝你一刻钟内丢下武器投降,我保你不死。还有,漠南(北关)的城堡全部拆了,那是我们大乌桓的牧场,不是你们汉人的田野!”
“恕难从命!”林宁也不装斯文了,一指身后的大军,“我们汉人能占据广大富饶的中原,占据天下中心的位置,靠的是祖先的勤奋,以及无敌的军队。蹋顿,你不是想统一东胡吗?你不是想做冒顿第二吗?只要你能打败我,你就能统一乌桓,几年后我们在幽州再战!如果你失败了,代价就是你的人头,我会把你的人头送给楼班,我相信乌桓单于是很乐意看到你脑袋搬家的。”他把“单于”两个字咬得格外重,具阿丘心领神会,翻译的时候也有所着重。
蹋顿冷哼道:“徒逞口舌之利!一群穷途末路的疲兵,我身后都是草原上最勇敢的战士,精神饱满,打起来你有几成胜算?”
林宁算算时间,感觉差不多了,微笑道:“手底下见真章,看来你们还是没有深刻意识到幽州兵的真正实力。今天就彻底见识一下吧,天下之大,我幽州子弟兵足迹涉及,无所畏惧!”
黄忠作为幽州铁骑的临时统帅,见老大磨磨唧唧和蹋顿说话,有点不理解,有必要和这帮胡人废话吗?
林宁和从骑打马而回,同时挥了下手。黄忠意会,喝道:“擂鼓——”
回到阵中,蹋顿眼中射出一道闪电,脸部肌肉剧烈地抽动一下。折罗躬身等着他的命令,却迟迟不见动静,刚想抬头,蹋顿的声音压了下来:“前军准备,中军待命,后军作为预备队,连绵突击,不给敌人喘息之机!”
“是!”
将近五万的乌桓铁骑波浪一般分开,阵列变换,没有任何停滞,显示出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要不是精锐,蹋顿也不会随时带在身边,这是他最重要的班底,只要还存在,他就不怕任何明枪暗箭。
两军战士握紧了手中的刀枪,目光灼灼地向正前方投射视线。
林宁抬首望月,明月再次走出云翳,山谷的位置正好对着月亮,如同白昼。这是最适合夜战的地点和时间,唯一需要在意的是这样可怕的寒夜里,一旦有个伤口,就可能夺去一条宝贵战士的生命。
蹋顿,你不是要赌吗?我陪你赌!
视线不能和白天相比的夜间,大规模骑兵难以发挥的山谷,寒冷刺骨的天气,以及数量上明显的优劣对比。所有不利于我、不利于你的因素,算是齐备了,你以为我是慌不择路进入尚德山,被迫在这里和你决战吗?置之死地而后生,只有在这里设伏,骑兵的机动力无法发挥,你才跑不了!
没错,我最大的目的就是杀了你,你不死,东胡就永远不会臣服在我的脚下。
别怪我,抛开敌我立场,我们可以做朋友的,谁叫造化弄人呢?安心的去吧,你要是有老婆孩子,我会替你照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