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宫还在琢磨汉少帝的圣旨,虽然小皇帝只是何家兄妹的傀儡,但圣旨代表的是汉室,只要颁布,走过正规的流程,有传国玉玺的红印,谁也无法否认它的合法性。也就是说,不管林宁之前是谁,乞丐也好,农民也罢,他现在已经是大汉帝国的武烈侯、卫将军(假节)、幽州刺史(行太尉事)了,除非再来一道圣旨剥夺这一切。
林宁喝醉了,他很少喝得这么醉过,因为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对于酒,他喝得不多。如果是普通的汉代美酒,比较寡淡,喝多少杯都不醉,可谓千杯不醉;但流芳春的度数较高,醇香浓烈,林宁心事重重,终于是顶不住了。
曹操告辞,许褚将林宁扶回了驿馆的房间,出来看到陈宫拿着圣旨,默默无言。留守的张汛、颜良、张辽围了过来,只是少了周仓,一问才知道,这狗熊早就睡了。
能跟着林宁来雒阳的不说心腹,至少忠心可鉴,陈宫将圣旨传阅一圈,张汛看过之后交给旁边的颜良。颜良大哥面无表情地看了半天,指着圣旨对凑过来的张辽问:“这个字怎么念?”
张汛道:“陈长史(陈宫目前是渔阳长史),雒阳风
波起伏,卑职深恐裂变,宜遣一员上将出城,统帅亲兵营,以为策应。”
林宁的亲兵营五百甲士在未经许可的情况下进不了城,正在城外扎营,因为没料到事态的严重性,统帅亲兵营的是两名副将之一(另一名副将是卢三)、前两年投奔幽州的吴郡豪杰凌操。陈宫这几年都在渔阳抵御异族,对林宁的身边人不太了解,略有踌躇,颜良把圣旨扔给张辽——这是对待圣旨的态度吗?
“长史,参军(张汛目前是幽-->>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州参军),良愿出城领兵。”颜良抱拳说。
陈宫笑道:“那就有劳颜校尉了。”颜良仍任幽州北门校尉,职位不高,权力不小,两年前卸去所有职务到了渔阳接受军官培训,要不是没有通过考核,早就是中郎将了。饶是如此,颜良的性格已经沉稳许多,不再一味地逞匹夫之勇,假以时日,必成独当一面的大将。
雒阳有宵禁,颜良夜里出不了城,先回去休息了。陈宫看看许褚,后者抱拳而去,只留下张家兄弟;他带二人到自己房间,小心把门关好,转身一脸严肃地说:“文清,文远,雒阳不是久留之地!”
张汛手中晃着一把折扇,这是渔阳最新出产的风雅之物,风靡一时。虽然应变将略和陈宫差得远,在耍心眼方面脑
子却一点不慢,他微微一笑,折扇打开,悠然道:“大人莫非已存狡兔之意?”
陈宫叹道:“天子托付主公救一救大将军,主公虽则志在天下,却不免任侠纵气。汉室倾颓,奸臣窃命,若要中兴,大将军不能死,大将军在,则董卓尚不敢轻举妄动,朝局尚可稳定;大将军授首之日,董卓无所顾忌,汉室分崩只在旦夕!”
“主公要做汉室忠臣,中兴大汉吗?”张汛笑得意味深长,“大将军和十常侍势成水火,而大将军志大才疏,外宽内忌,好谋无决,依讯之见,死期不远矣。”
“文清说的我自明白,现在不能确定的是大将军还能风光几时,只怕不等董卓进京,就成了无头之鬼。”陈宫苦笑,“明日我去拜访老友王子师,他在大将军府做从事郎,只希望有点收获。”
张辽在这时终于插了一句嘴:“四百年大汉,竟至于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