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桓兵后队变前队,把不必要的笨重物品丢弃,自己人的尸体也不要,向北撤走。
林宁令人打探,确认蹋顿是真的退兵了,才令人进入原本的乌桓兵大营,清点缴获的物资,以及打扫战场。在大营里还发现不少汉人女子的尸体,都是赤裸裸的,林宁心情沉重,传令好生安葬。转了一圈,为免今晚睡不好觉,林宁打算回城,忽然听到一阵细微地哭声,身边的许褚肌肉紧绷,目光如电,片刻就从某个帐篷里揪着一个七八岁的瘦弱小女孩出来,一身破烂的衣服,脸上脏兮兮的。林宁示意许褚不要太粗鲁,接过小女孩,问她的名字,怎么会在这里?
“我叫丫丫,娘被胡人抓来,现在胡人走了,我想找她,但找不到。”小女孩怯怯地说。
“你爹呢?”
“我爹前些年上山采药时摔死了。”
林宁估计这孩子的娘已经遭了毒手,沉默地给她擦擦脸,牵着她的手说:“走,我带你找。”
死去的女子被盖上了白布,等待掩埋,小女孩一一认过去,每次小手都在颤抖。一旦出现死状比较惨的,林宁总会捂住她的眼睛,直到又一块白布被掀开,小女孩失语了片刻,大滴大滴的泪水落到白布上,猛地扑上去:“娘——”哭得撕心裂肺,令人心痛。
林宁把小女孩拉开,搂进怀里,忍着悲伤道:“丫丫,别哭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女儿,跟我姓林,叫林静。”
田丰姗姗来迟,闻言咳嗽一声,林宁没在意,等把小女孩——也就是自己的干女儿安顿之后,他去找了田丰。
田丰不反对林宁收养一个女儿,又不是儿子,他反对的是“林静”这个名字。
林宁诧异道:“田公,这从何说起?”
“古来便有为尊者讳的传统,主公身居幽州刺史之位,属下自当避讳,子女更不必说。”
林宁张口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田丰的意思是为了避林宁的讳,林宁字如靖,女儿就不能叫林静,同字不行,同音也不行,所以得改名。
“我觉得林静这个名字挺好的…”林宁说了半句话,看到田丰眉毛倒竖赶紧闭嘴。
封建社会的尊卑秩序,真够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