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先生过奖,光草字文玉,田先生直接叫我文玉即可。”
这感觉,特像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叙旧,林宁忍住不翻白眼,一伸手道:“文玉先生,请上座。”
按理林宁、田丰、嬴光都是读书人,可以同席,犹桑却是一介武夫,大字不识一个,会说汉语还是因为语言天赋,让他拿笔杆子还不如一剑杀了他。古人比较较真,东汉士族门阀把持话语权,自恃甚高,让一个士族和普通老百姓同席都是侮辱,如果把赳赳武夫安排在士族身边,除了刻意羞辱没有别的解释。嬴光很自然地把空出来的座位让犹桑坐,犹桑根本不懂中原规矩,军师让他坐他就坐,好在林宁不在乎,田丰不迂腐,没有酿成尴尬的局面。
“此次能打退匈奴侵略,文玉先生居功至伟,宁这第一杯酒,当敬文玉先生。”林宁这话很明白:咱们已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各自安分几年,你别来搞我,我也不去骚扰你。
嬴光淡淡一笑,举起酒杯:“林府君据险而守,将士用命,方成就不世之功,光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犹桑还要凑热闹,抱着酒杯满脸不痛快,非得让人给换成碗。林宁满足他了,犹桑倒满一碗酒,先开始敬嬴光,一饮而尽,再倒两-->>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碗,敬林宁和田丰,喝酒跟喝白水似的;林宁最怕这种人,真想来个“不胜酒力”糊弄过去,又怕耽误了正事。结果到最后嬴光也没说什么,一顿饭吃了两个时辰,四个人平均每人上了两次厕所,讨论最多的竟然是诗词歌赋。林宁喝得红头胀脸,不知身在何方,恰逢嬴光提议玩点文人之
间的游戏——作诗,题材不限。
田丰年龄最长,第一个出手。其实田丰擅长治政和军事谋划,作诗真心不擅长,盛情难却,勉为其难来了一首:“四海八荒,何处吾乡?旌旗十万,尽收胡羌。”
嬴光脸色不变,犹桑纯粹是听不懂,也没有反应。林宁舌头都喝大了,拍自己的手竟然没多少感觉:“田公大…大…大…”
“元皓先生大才!”嬴光实在看不下去了,心说你这酒量还好意思当老大?这要是在羌人部落,酒量可是衡量一个人当老大的重要标准!
“献丑,献丑,文玉先生请吧。”第二个其实是林宁,田丰看老大这样子只能让嬴光先上,又命人去端碗醋,希望还来得及醒酒。
嬴光也不推却,沉思少顷,悠然吟道:“百万北流大散关,席卷中原意未阑。数千年来风花雪,正声微茫夜夜寒。”
田丰动容,诗是一般,所要表达的感情却非常宏大。沉默片刻之后,见林宁喝了点醋,清醒一二,田丰道:“主公,该你了。”
林宁心说我剽窃有一手,让我做原创还不如出去在冬夜里裸奔,确实是没作诗的天赋。既然不限题材,林宁在
脑子里搜索有名的边塞诗,很快锁定一个:“五月天山雪,无花只有寒。笛中闻折柳,春色未曾看。晓战随金鼓,宵眠抱玉鞍。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
犹桑没心没肺地喝酒吃菜,田丰和嬴光眼中俱是光彩四射,齐声叫道:“好一个‘五月天山雪,无花只有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