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心算了几秒,马上报出答案:“你给我们4只公鸡,18只母鸡和78只小鸡就成。”
张宝树利用刚刚林清教的方法验证了一下,果然一般无二!
张宝树忍不住笑了起来,竖起大拇指道:“你这个小娃娃真是聪明!那如果我不想只给你4只公鸡可以吗?你要是这都能算出来,我今天这一百只鸡就半价卖给你!”
林清闻言眼睛一亮,想都不想快速答道:“那你给我们8只公鸡,11只母鸡和81只小鸡就行。”
花了一刻钟验证了林清的答案后,张氏三兄弟眼睛都有点直了——这孩子脑子怎么长的,这么好使?
村里人也是都蹲在田埂上,自己验算了半天林清的答案,发现林清不是小娃娃信口开河!
张宝树三兄弟本身也不是什么坏人,虽然长的高大威猛,但是心肠不坏,也颇不想在林家村众人面前失了颜面,毕竟以后还要过来做生意的。之前是一心以为自己被坑了情绪激动下才推了林二牛,知道自己理亏之后心里还是有点歉疚的,再加上眼前这小孩确实不是一般的聪明,忍不住揉了揉林清的头,转身有按照林清的数量补足了鸡放进林二牛手里提着的鸡笼里,并且掏出五十文递了过去。
一直到张家三兄弟离开了,林老汉一干人都好像在梦里一样。
所谓的奔头,就是希望,就是从这些年轻人身上能看到的,他们整个林家的希望!现在整个林家村,谁提到村尾的林老汉家,不得竖起个大拇指,赞叹一声教子有方,个顶个的出息!
此刻,被大家都认为以后有出息的林清正头悬梁,锥刺股,和诗赋、八股文死磕呢!因为再过两个月就是县试,林清已得周文彬的首肯,让他下场一试。
跟着周文彬学的两年,林清自认为在制艺一道算是突飞猛进,诗赋一道虽是差强人意,但是至少也能做到韵脚一致,对仗工整。而林清的强项墨义和经贴,这些内容他已熟记于心,日日温习,从无半点错漏。
饶是如此,林清心中还是十分忐忑。这对于从来都是学霸的一个人而言,也是一种难得的体验,居然也会为了考试而忧心忡忡,生怕自己过不了关。
深吸一口气,林清抛下心中杂念,继续翻阅各种诗词,坚信着前人给他的忠告“熟读诗书三百篇,不会作诗也会吟”。
这个时空的县试是每年三月举行,提前一个月考生需要向县署礼房报名,出具同考五人的结保书,亲供以及一名秀才的保书,提交了这些材料,县衙里专管县试的衙役才会核验资料,确认无误后会将这些信息登记下来,并且记录下报名者的外貌特征,以防正式考试时有人替考,同时还要缴纳300文,充作报名费。
光是办这些手续林清就花了整整三天的时间,更不用说求一张秀才的保书就得三两银子。这还是周文彬推辞了的结果,否则一般人都要给五两银子,才能得到一个秀才的保书。足以可见科举之艰难,也可见一旦鲤鱼越龙门,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秀才,就每年赚个保费,也能有好几十两银子的进项。这在农家人眼里是不可思议的!
因为要参加县试,林清过完年之后就向张春生请了长假,闭门苦心读书,唯有要去向周秀才讨教学问时,才会跟着林大娃的驴车一起去镇上。
每日里的忙碌让林清忘了一切,连当时给林二娃设计的盆景都已抛之脑后。全家人路过林清房门前也是放轻了动作,生怕吵着林清温书,可真是有现代家长全家小心翼翼迎战高考的感觉。
一晃眼就到了三月初十,鸡叫刚过一声,林清房门外就响起了张氏低低地叫唤声:“狗子,别睡了,该起床了。”
林清其实一晚上也没怎么睡着,翻来覆去好久才微微合了一会儿眼,此刻一听到张氏的声音,林清就猛然坐起,脑中一片清明,朝着门外应了一声就开始穿衣。
三月的天还带着寒意,尤其是这样漆黑的凌晨,更是一掀开被子就是一股冷风直直地灌进来。林清手快脚快地将棉衣套上,穿上罩衫,这才打开门准备走出去,却发现张氏捧着一盆热水在门口已经站了一会儿了!
“快进去,快进去。外头冷的很!”还没等林清迈过门槛,就又被张氏给赶了进去。
张氏将热水放在房间里的桌上,又掏出火折子将蜡烛点亮,嘱咐林清道:“快洗漱吧,等你弄好了,娘给你把水端出去。”张氏知道林清的臭毛病,屋子里最是要干净,什么东西都要放的规规整整的,尤其是读了书后,大家也担心把林清屋里重要的东西给弄脏弄乱了,轻易不进他房间。故而将水盆放好后,张氏也没帮着弄什么,就静静地坐在桌子前看着林清洗漱。
林清用柳条沾着青盐刷洗了牙齿后,又将热水淘洗在脸上,用布巾轻轻擦干,才觉得真的清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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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他可以使用一些计策在自己家人身上, 但是这并非他所愿。这是他这辈子的家人,无论如何, 他情缘坦坦荡荡得争取, 也不想使用一些阴谋诡计在自己的家人身上。
由于农忙,林家人都是忙进忙出的,基本上大部分时间都留林清一人在家中做一些零碎的家务活,所以也无人发现林清最近的反常。
这日林清刚刚喂完鸡食,准备再去后院的菜园子里浇水,突然听到了木门被敲响的声音:“林二狗,林二狗,你在家吗?”听声音是隔壁家的水生, 比林清大三岁,非常的活泼, 平时上树下河, 猫嫌狗厌的, 俨然是林家村小孩中的山大王。
林清小跑到门前把门打开,看着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林水生:“水生哥, 怎么了?”
“呼呼, 你快去田里看看, 你二伯被打啦!”林家村没有一点秘密, 无非就是那么几户人家, 一有点风吹草动, 就差不多天下皆知了。
刚刚田里发生的事, 闹的林家村的人都跑过去看了,别人或许不会想到林清,因为不过是个小孩子,认为他去了也没什么用。但是林水生觉得林二狗怎么说也是自己手下最得力的干将,现在他们家出事了,还不得通知兄弟一声。
林清听到出事了也是脑袋一懵,想不明白平时一贯老实的林二牛怎么会被打,只能扭身关好门,被林水生拉着往田里跑去。
林清家的水田离他家不远,小短腿跑过去十几分钟就到了。他们家的田在村子里算是比较靠中间的,周围挨着不少别人家的田,所以林二牛一说被打,好多人都扔下了家伙什跑过来看热闹。
林清和林水生扒开人群,跑到正中间,见林二牛被三个大汉围着,林大牛,林三牛和林老汉都站在林二牛后面和那三个大汉对峙,林家的几个妇孺则站在边上脸上一片急色。
林清悄悄走到张氏身边,拉了拉张氏的衣服,张氏低下头看到是自己的儿子,脸色一变:“你怎么跑过来了?”
“娘,发生什么事了?二伯怎么了?”林清没回答张氏的话,反而问她眼前是什么情况。
张氏蹲下身,对林清小声道:“那三个壮汉是张家村的,家里专门饲养鸡仔,今天挑了一笼小鸡仔,一笼公鸡,一笼母鸡过来到我们村子卖,然后你爷叫你二伯他们谈一下,家里不正好要买一些鸡仔还想抱几只公鸡母鸡下种蛋吗?结果好像你二伯价格没和人家谈拢,不知怎么地就动起手来了。这没你一个小娃的事情,你还是赶紧家去吧。”
林清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消费者和卖家纠纷的事件,而且看情况明显是卖家强势啊——三个壮汉往那一站,个个身高得有一米八,就算在林家村他们也是有恃无恐的很。
林清想了一下,迈着小短腿走到了林二牛前面。张氏有些错愕得看着林清走的方向,以为他是要回家去,谁知道是往他们林二牛那边过去了。
“几位叔叔,请不要生气,有话好好说。请问我二伯是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吗?如果是的话,我们家肯定会给你们赔不是的。在场的都是我们林家的叔叔伯伯婶婶,我们林家村从来就不是一个不讲理的地方,大家说是吗?”
林清的声音还带着一些小孩子的奶气,但是说话慢条斯理,清楚明白,让人没办法把他当做普通孩子那般无视掉。
况且,林清话一出口,林家村本来还在窃窃私语的围观众人都附和道:“那可不,我们林家村可从不欺负外村人!”
“就是,有什么话好好讲就好了,讲清楚说明白就行,动手干什么!”
“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大兄弟火气太大了,哎,都是这老天爷闹的。太阳大,火气也大!”
…………
张氏三兄弟本来觉得理都在自己这一边,所以刚刚嗓门各种响,现在被林家村众人一说,也倒有点不好意思了。尤其是排行老三的张宝根脸最嫩,被众人一说脸都涨的黑红黑红的,扯着嗓子道:“你这个小娃娃,可别说的我们兄弟三好像欺负你二伯似的。我们好端端得大热天跑过来卖鸡仔,价格又公道,你伯叔就给我们一百文钱还想买一百只鸡!我这一只公鸡5文,一只母鸡三文,三只鸡仔一文。我都说了,给我一百文,我给他三百只鸡仔就行了。结果你二伯倒好,拿了我6只公鸡,10只母鸡,84只鸡仔,我这肯定亏了啊!你二伯还非要这么拿货,这叫我怎么做生意啊!”
林清听完有些目瞪口呆,什么叫他亏了?这一算他是赚了啊!他二伯给他一百文,才拿了88文的货!这家伙还在那边叫冤,这是哪门子的买卖!
正想上前和这人理论一番,却听到村里人又开始议论纷纷:“是啊,这买鸡仔就买鸡仔,还非要买公鸡,母鸡干嘛。”
“就是啊,这应该是林二牛理亏了,要退回去几只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