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戴着修罗面具的人, 群情激奋,喊着找北堂有算账。
三楼那些普通的客人顿时避让开,也有一些胆大的在近处围观看热闹。
南宫無无声叹口气, 声音低沉, 百无聊赖问道:“你们想怎么找北堂有决一死战?”
戴面具的几十个人,领头的喊道:“自然是在天下修士的见证下,决战沧浪山。”
南宫無看着他:“北堂有一个, 决战你们几十个,这种决战吗?”
领头人抱剑而立:“我等怎么会人多欺负人少?自然是一对一。”
南宫無颌首:“明白了,所以, 神剑门什么的, 替南宫無维护声誉是假,就是找个由头想跟北堂有决斗, 赢了就可以一举成名, 输了也没什么损失。但你们就没想过,万一输了损失很大呢?”
领头的人并不辩驳, 冷冷道:“这是我们的事,你们只管叫北堂有出来, 接下战书就是。”
南宫無面无表情:“战书什么的就不用了, 多浪费纸。”
“怎么,北堂有怂了, 不敢接吗?”
无名书院的弟子闻言顿时暴怒:“你说什么?”
南宫無抬手,神情烦恹地挥了一下,示意这些弟子让开。
“决战沧浪山就不必了,就在这里吧,你们可以一起上。”
领头人:“这种事你说不算,叫北堂有出来。”
南宫無走上前, 抬首望着这几十个戴面具的剑修,一步步走近。
领头人结巴了一下:“你,你难道就是……北堂有?”
吓吐恶鬼的脸,不是一般人可以抗住的。
几十个剑修在他的目光注视下,齐刷刷后退了三步,面具下冷汗滴落。
南宫無站在那里,眼神平静,却像是一个人包围了他们几十个:“嗯,我是北堂有。”
领头剑修气势开始一变,做出拔剑的姿势:“在这里动手,就不要怪我们拆了你的小楼。”
南宫無垂眸,看着地上被他们砸的酒碗,抬手,一片碎瓷到了他手上,颠了颠,他微微侧首:“管家,等下记得让他们赔。”
伫立斜后方的司净月和于沧浪颌首恭敬称是,已经开始打起了算盘。
领头的剑修冷汗更多了,眼前的北堂有明明没有展露任何威压,也没有流露出什么危险的气息,但他居然莫名的无法拔剑。
不只是他无法拔剑,几十个剑修都觉得被一种莫名的气息压制,无论如何也无法拔剑攻击。
人群里,一个人左右观察了一下,目测这样下去不对,手指一番,术法击碎穹顶的灯盏。
视野黑暗的一瞬间,所有人一个激灵。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拔剑高喊:“杀!辱剑神南宫無者,死!”
所有人顿时拔剑。
南宫無却非但没有迎战,反而转身背对着他们,面向他的那些弟子。
黑暗中,沐青弋的眼眸呈现鲛人的碧色,和南宫無清凌冷凉的眼珠对视上。
沐青弋微微一怔,那双眼睛,好像是黑暗里的大海,不知深浅,有一种死亡神秘的瑰丽静谧。
在看着他。
看到,南宫無伸手向后,空手夺走一个剑修刺来的剑,头也不回,向后划了一道剑气。
所有剑修被那道剑气形成的墙一挡,向后飞出去。
而持剑的南宫無,在看着人群里的沐青弋,眼神里有凛冽的锐利,向他挥出重重一击。
那一剑,比沐青弋在海上看到的,第一缕天光更快,像暴风雨中劈碎黑暗的闪电一样明亮耀眼。
在这样的一剑之下,任何人都躲无可躲,那是比眨眼更快的时间。
短暂得,沐青弋甚至来不及疑惑茫然。
啪。
灯光再次点亮,整个视野亮如白昼。
所有人都错愕地向着被南宫無一剑劈下的沐青弋看来。
鲜血滴落,沿着鲛人半张美丽绝伦的脸,汇聚成溪。
沐青弋眨了眨眼,仰头望去。
看到,那一剑停在他的头顶上方,嵌入一个黑暗的几乎和穹顶融为一体,看不见边际的庞然大物里。
那尖锐的利爪,悬于沐青弋的头顶上方,相差不到一寸的距离。
只要南宫無那一剑慢上毫末,那利爪就会击碎沐青弋的头。
南宫無眉眼冷静,眼眸仍旧微敛的样子,漫不经心:“还不让开。”
沐青弋回神,这才闪身来到南宫無身侧,正视这个莫名出现的袭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