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小卖铺

过了会儿,张父再次开口,“志诚,爸其实不想把这事告诉你,因为你知道了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黄单,“……”

张父重重的哼了一声,“不过,爸真没想到你会偷偷拿了钥匙去翻办公室。”

“就算账单真的有丢失,那也是爸要管的,不需要你来操这份心,况且你对这些事一窍不通,只会添乱。”

他严厉道,“下次别再这么自作主张!”

黄单做出知道错了的样子,“晓得的,下次不会了。”

张父喘两口气,“爸怀疑那晚进小卖铺的人真正要偷的不是烟和现金,是那些单子。”

黄单抬头,“那爸有怀疑的人吗?”

张父眯了眯眼,没说话。

黄单说,“派出所的人知道的越多,抓到小偷的几率就越大。”

张父摇头,“没那么简单,这里面牵扯到的东西太多了,一个不慎,你爸我也要掉一层皮。”

黄单的眼中闪过古怪之色,“政府是不是有个工程……”

他还没说完就被张父给打断了,“你听谁说的?是你妈,还是小瑶?”

不等儿子回答,张父就黑着脸说,“这事你被管,也不准再背对着我跟别人打听。”

黄单说知道了。

他抿抿嘴,“爸,你今年是不是跟借款公司借了一笔钱?”

张父的面部肌肉抖了抖,“你看到了?”

黄单嗯了声,“有张五十万的借据。”

张父警告他,“别跟你妈说一个字,听见没有?”

黄单说听见了,“爸,那笔钱去哪儿了?”

张父说拿去跟别人合伙搞工程了,“行了,就这样吧。”

黄单不想就这么结束,他继续问道,“丢的单子都是些什么方面的?”

张父不说话了。

黄单说,“是不是借据之类的东西?”

张父瞪过去,黄单吞了口唾沫。

父子俩僵持片刻,张父抹把脸,“儿子,你跟爸说说,你是怎么往那上面想的?”

黄单说,“除了这个,我想不出别的。”

张父,“……”

他点根烟抽上,“对,其中是有借据,还不止一张。”

黄单愕然,“那会不会是哪个借钱的人偷拿的?”

张父说,“爸也这么想过,问题是现在不能对外声张,要是让借钱的知道了,就算没别的心思,在那之后搞不好就有了。”

“你要知道,有便宜不占的是极少数。”

黄单蹙眉,听原主爸的语气,事情比他以为的还要麻烦。

不过现在可以确定两个信息,一,借据被偷了,二,有个工程在搞,原主爸是其中一个合伙人。

“爸,借钱的都有谁啊?”

张父似乎有难言之隐,他盯着儿子,“你问这个干什么?不是我说,儿子,你最近的变化怎么这么大?”

黄单面不改色,“我想帮派出所的把案子破了。”

张父哼了哼,“你还是把自己的班上好吧,不然爸去公司都没脸见你的主任和老总。”

黄单垂下了头。

昨天爸不该动手打你,不过你也是,好好的非要惹爸生气。”

不打算再往下说了,张父拍拍儿子的肩膀,他不忘提醒,“刚才爸跟你说的事,你对谁都不能说,包括你妈和小瑶,听到没有?”

黄单问道,“妈也不能?”

张父的眼睛一瞪,“你妈要是知道了,还不得把屋顶给掀了啊!”

黄单抽了一下嘴角。

原主妈知道了,的确会闹的不可开交,吵架时的嗓门又大,她才不管是什么场合什么时间。

到时候,事情会传开,人尽皆知,包括借钱的那个人。

黄单下楼就被一道视线圈住,他没做什么,由着男人把自己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确定青年没事,戚丰就没多待,买了瓶水往对面的工地走去。

黄单给男人发短信,约着在墙角见面,他把一袋子薄荷糖递过去,“听说吃这个对戒烟有帮助。”

戚丰亲他的耳朵,“叔叔不喜欢吃糖,叔叔喜欢吃你。”

黄单说,“你白天吃糖,晚上吃我。”

戚丰弯着腰背把人搂住了,“白天为什么不能吃?”

黄单说白天不安全。

“说的也是,那听你的。”

戚丰的话锋一转,“这个工程到明年暑假差不多就会完工。”

他捏着青年的腰,“你愿不愿意跟叔叔走?”

黄单心想,到那时他任务应该已经完成了,“好哦,我跟你走。”

戚丰只是随口说说,他没有十足的把握,还想着青年说不愿意,那他就留下来,在听到这个答案的那一霎那间,心中涌出巨大的惊喜,半天都没回过来神。

直到周阳的父亲打来了电话,戚丰才回神,他敛去思绪接电话,“是吗?好,我会过去的,嗯。”

黄单跟他摆摆手,转身回了小卖铺。

上午出了个事,贺鹏在施工楼下面走动,毫无预兆的掉下来一块砖,他左边的肩膀被砸伤了。

幸亏他当时走运,不然砖头会砸到头上。

王东强去医院看贺鹏,发福的身材看起来有瘦下去的迹象,就是那脸还是油光光的,看的人发腻。

他长的是一副和事佬的相貌,就是看人时的眼睛会斜着,让人有点反感。

“小贺,医生怎么说的?要紧吗?”

贺鹏在床上躺着,没受伤的手拿着手机刷动,“要不是老子运气好,脑袋瓜子都开花了。”

王东强打量着病房,“要我说啊,你应该打个电话回家,叫你爸妈给老祖宗坟头多烧些纸钱,求祖宗继续保佑保佑你。”

贺鹏把手机放下来,“老王,你来这儿干什么?”

王东强笑的脸上肥肉都堆了起来,“废话,当然是来看你啊。”

他把果篮放桌上,“专门给你买的,都是进口的水果。”

贺鹏扯扯嘴皮子,“这怎么好意思。”

王东强一摆手,“我看你还能阴阳怪气,说明伤的不重。”

他看着病床上的贺鹏,“什么时候出院了,跟老哥哥我说一声,找个车来接你回去。”

贺鹏说,“那先谢了。”

王东强搬椅子坐床边,“你这一伤,刘总他们会来看你的,等着吧。”

贺鹏无所谓,“你前几天听说了吧?”

他青着脸说,“那小子的衣服莫名其妙出现在我床上,我他妈还给穿身上了,今天差点死工地上。”

“知道我为什么往那栋楼走吗?就是因为我好像看见了他的一个帽子,妈的,操!我他妈的都快变成神经病了!”

王东强一脸不以为意的表情,“小贺,你不会吧?上回不是你跟我说的吗?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后半句给人一种是在嘲讽,在兴灾乐涡的意味。

贺鹏粗声骂,他捶床,牵动到受伤的肩膀,疼的龇牙咧嘴,“现在是那鬼东西缠着我不放!”

王东强摸摸下巴,“为什么只缠着你,你缠别人呢?小贺,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对人做了什么?”

贺鹏的面色极为难看,“老王,你再这么说,兄弟就没得做了。”

王东强讪笑,“开玩笑的,这么认真干什么。”

贺鹏说谁他妈的跟你开玩笑。

王东强跟个没事人似的,还给他出主意,“要不你给周阳那小朋友烧个纸?”

“人死之后,阿紫地府里用的是冥币,小贺你烧的时候别搞错了,人名币死人是收不到的。”

贺鹏狰狞着脸瞪过去,“去他妈的,他是我的谁啊,死了关我屁事,我干嘛给他烧纸啊,听着就渗人。”

他把眼睛一闭,“我要休息了,老王,麻烦你带一下门。”

“成,晚点再来看你。”

王东强走后,病房又来了个不速之客。

贺鹏听完徐伟说的话,他就跟听见多大的笑话似的,“怎么,徐警官,你该不会以为我是知道会有砖头掉下来,什么时候掉,特地往那儿站着等被砸吧?”

“怎么会,我只是觉得贺工头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

徐伟说,“换个人,或许就不只是肩膀的肉被砸烂这么简单了。”

贺鹏抓头发,“没法子,老子的命好呗。”

徐伟去接了个电话回来,他的坐姿跟离开前相比,变的轻松随意很多,仿佛有什么已经尘埃落地。

病房里陷入怪异的安宁。

贺鹏想抽烟来着,医院里又不能抽,他满脸的烦躁,开始毫不客气的赶人,“徐警官,没什么事就请你出去。”

就在这时,徐伟提起一个事,“贺工头前几天修过一次手机吧。”

贺鹏正在拨弄输液管,听到这句话以后,手上的动作就停了下来,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变了变,“怎么?徐警官连这个也管?”

徐伟说,“我们从那家维修店的店员那里发现了一些视频。”

他不快不慢的说,“视频的地点几乎都是澡堂,主人公全是同一个人,就是死者周阳,贺工头怎么解释?”

贺鹏的脸都绿了,他问候了那个店员的十八代祖宗,暴躁的说,“是,老子是偷拍过他洗澡,但是老子没碰他。”

“问八百遍,老子也是这个答案,信不信随你!”

徐伟很淡定,“这个暂且不论。”

贺鹏的情绪有些失控,他没给什么好脸色,“那你说个屁啊?”

徐伟拿出手机,把下载的一个视频翻出来,“贺工头,你看看这个视频。”

贺鹏懒的看,他扯扯嘴皮子,“那些视频老子不知道看过多少遍了。”

徐伟说,“你再仔细看看。”

贺鹏不耐烦,“不是看过了吗?还有什么好看的?”

徐伟把手机拿到贺鹏眼前,“难道你就没有发现,视频里还有个人吗?”

贺鹏把头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