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呼吸顿了片刻,随即又若无其事地背着她迈开脚步。
年朝夕临走之前回头看了一眼,语气平静道:“正好他们现在打了起来,没空管我们,找到念溪他们,你就直接劈开结界,我们走得越快越好,省的打草惊蛇。”
雁危行应了一声。
另一边,正在几十人缠斗之中的牧允之心中突然一悸,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在战斗之中走神了。
莫名的,他扭头往令他心悸的方向看了一眼。
空荡荡的土地上只有一块巨石,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下一刻,因为他的走神,一把剑当胸刺来,他立刻回过神来勉力躲避,躲开了致命之处,那把剑却贯穿了他的手臂。
刺剑之人冷笑道:“牧允之大人不愧是能得到战神图谱的人,和我们这么多人缠斗还有功夫走神,看来是我等下手还是不够狠!”
牧允之没有理他,又飞快地看了一眼巨石的方向。
仍旧是什么都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牧允之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无比强烈的失望来。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那股过于强烈的情绪,横剑护在自己面前。
另一边,雁危行用了一个小弟子的剑,站在结界前,抬手一剑,结界立刻撕裂出一个巨大的缺口来。
雁危行手里的剑因为承受不住巨大的威力,一剑之后立刻报废。
其他弟子看着一剑便能撕裂结界的雁危行,目瞪口呆。
年朝夕也目瞪口呆。
她见过雁危行撕裂结界,不过那时,她还没死,只有金丹期的雁危行为了撕裂恶念结界,一连斩出了十二剑。
但如今,只有一剑。
年朝夕那时曾经常常想,天才如雁危行,百年之后会成长为什么样?
如今的雁危行给了她答案。
而这样的雁危行,绝对不会籍籍无名。
或许到了大城,她可以稍微打听一下雁危行的名字?
哦对了,雁危行原本那把血色剑身的佩剑呢?
还有净妄,净妄曾经几乎和雁危行形影不离,现在他失忆流落,净妄是不是也在找他?
年朝夕脑海中转过许多念头,雁危行回头看着她,困惑道:“兮兮,还不走吗?”
这熟悉的神情立刻将她拉回了现实,她知道结界一旦破开肯定会惊动其他人,于是立刻道:“现在就走,越快越好!”
那些小弟子们猛然清醒,七手八脚的爬上飞舟。
雁危行坐在她身边,年朝夕亲自操控着飞舟,穿过结界之前,又回头看了一眼。
她想,牧允之,你们最好这辈子别再出现在她面前。
……
牧允之摆脱那些人后,浑身大大小小都是伤。
但他却顾不得伤,飞快地往年朝夕墓地的方向去。
那些人并没有选择和他死战,一见伤亡惨重,便当机立断的撤退离开。
也带走了邬妍。
牧允之亲眼看着邬妍离开,心中却什么感觉也没有。
或许说,在很多年前,在年朝夕死后,他就很难再对这世间的万事万物有什么感觉。
倒不如说,邬妍离开,他反而有了一种轻松的感觉。
他不像是失去了什么,倒像是摆脱了什么。
那是他一次悔恨终身的错误选择,一个时时刻刻提醒着他是怎么失去年朝夕的人,一根扎在心里的刺。
他终于赶到兮兮墓前,没有失约。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本应离开的沈退居然还在。
牧允之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这些年来,在祭拜兮兮时彼此避开已经是他们的默契,沈退为何还会在这里。
他快步走过去,背对着他的人突然转过身,手中抓着一块半个巴掌大的烧焦碎布。
他举着那块碎布,神情似笑似哭:“牧允之,兮兮的墓被人动过。”
牧允之神色一冷,立刻看过去。
兮兮的墓上,确实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可还没等他发怒,沈退的下一句话,却让他陷入了难言的惊愕。
他举着那块烧的面目全非的布,哑声道:“我在一个破庙的火堆里,发现了这个东西,这块布上有水云痕,这是只有那只魇兽才会绣的东西,这块布料的颜色,和当年兮兮战死时穿的衣服颜色一模一样。”
“可是兮兮当年,分明是尸骨无存。”
作者有话要说: 五千多字,算我两更了,我做到了!
你们感不感动!感不感动!我太感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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