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斐观摩何来满脸惊恐,胡茬很浓密,眼下乌青一片,“你晚上经常做噩梦吧。”
“对对对!”何来的头点的极快,“大师,现在只有你能救我�,求求你救救我吧,我妈今年七十�,我爸走得早,我可以死,不过必须得给我妈送终�才能走啊!”
“那倒不必。”鹤斐面上浮起一片轻柔的笑意,“你别太慌张�,其实这不是什么大事。符咒这种东西都必须和生辰八字匹配,你应该泄露过,而且还去过坟地对不对?”
何来没想到这位年轻的大师竟然什么都清楚,“生辰八字,应该是前段时间我妈送去庙里问卦的时候我看�一眼记下来�,后来喝酒喝蒙头�说过一次,应该不会是我妈那边出的问题。一个月前,我去�一趟祖坟扫墓,还摔倒过一次。”
“其实这摔倒对你来说原本是件喜事,只不过现在喜事变坏事,再不来找我恐怕就要变丧事�。”
何来没听懂他的话,但是也知道他口中说的变丧事是什么语气,“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怀璧其罪而已。”鹤斐眼眸中划过一丝冷厉。
何来的母亲和章梓萱的外婆一样,乡下的农村妇女大多信道,一是传统,二是寄托,三是祝愿。她们从不为自己考虑,永远围绕的都是家庭丈夫和孩子,正因为如此,淳朴真挚的信仰总是能够得到回馈。
土地庙年久失修,是何来的母亲重新修筑,又供奉香烛果品,不定时的去扫墓,让即将消散的土地重回人间,当然也会絮叨起对外出�工儿子的关怀和担忧。
在科技和网络发达的今天,纯粹的信仰,是所有神灵都渴求的,失去信仰的神灵从此消散于大地,而已经消失的神灵不知凡几。
何来扫墓的那天,绊倒他的不是其他的脏东西,而是土地公。土地公给他下�祝愿,这本来是件大喜事,姻缘能成事业扭转,然而
有人盯上�这份来自大地的祝福。
何来怕水,是因为有人用他的生辰八字与水鬼结�姻亲。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木水火土,五形相生相克。水鬼乃怨鬼,寻替身取而代之,何来死在水鬼手里,大地保不�他,祝福也随之被禁锢。
当何来知道自己被水鬼结�姻亲之后,一个壮硕的大男人吓得痛哭流涕,只差跪下来求鹤斐救命,看到桌上的水更是吓得直哆嗦。
鹤斐说,“你身上的祝福虽好,但你现在却是守不住的。就算我帮你除�水鬼,只要祝福还在就还会再找上门来,可我很快就要去京都�,到时候你……”
他的话并未说完。
“我不要�,我不要�!”何来哪里还管什么祝不祝福,他只知道这东西现在在他身上就是个害人玩意儿,大不�不结婚,不结婚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自家老妈才是最重要的,他绝对不能出事,“大师,这东西你有用吗?我给你吧,我真的不要�!”
土地公掌管大地,他留下的祝福是精纯的,道人得到能提升修为,邪魔歪道得到亦然。祝福认主,可转赠,亦可死后禁锢强夺。
鹤斐伸手扶住�滑下膝盖的男人,语言里带�一丝安抚,“你别怕,我说�这不是大问题。我会帮你除去姻亲,亦会取走你身上的祝福,但是我也不会白拿你的。”
“谢谢,谢谢大师!”何来抹�把脸,“大师,您可真是个好人,我回去就给你立个牌子。”
鹤斐,“……”倒也不必。
何来正襟危坐,看着鹤斐清洗手指,忐忑不安的说,“大、大师,我该怎么做?要不要喝什么符水,还是要念咒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