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掘墓人(27)

凌衣说着,摸了摸肩膀上的小乌鸦:“桃乐斯是个好孩子,我想让她开心。所以你可以信任我,我会帮你的。”

“这样啊……”罗杰并没有特别相信凌衣的说辞,不过他觉得自己确实需要帮手,“想帮我也可以,但我不能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

“没问题。”凌衣眯着眼睛笑,“那就先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吧。”

罗杰踌躇片刻,随后向凌衣讲述了一个故事。

“我是个孤儿,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刚出生没多久就被抛弃在孤儿院门口,一岁时都生活在孤儿院里。”

“我没在孤儿院待太久,很快就被父亲,也就是我的养父亚瑟带回去了。”

“接我回去的原因,是因为养母莫妮卡,当时已经孕育一子。那孩子跟我差不多大,但生下来时先天畸形,四肢萎缩,少部分器官缺失,呼吸道异常。”

“那畸形的小孩活了一岁左右就死了,养母对这个孩子的死阴影很大,她伤心过度还有产后抑郁症。”

“而亚瑟为了安抚她的情绪,就把我接了回去,权当做那孩子没有死,甚至还给我沿用了他的名字叫罗杰。”

“我享受过父母一段时间的宠爱。”

“虽然我一点印象都没有,这段过去还是从库奇先生嘴里听到的,毕竟那时我只是个一两岁的小毛孩,恐怕连路都走不好。”

“而自我有记忆以来,我就已经待在这个封闭幽暗的地下室里生活了。”

罗杰说着还四处看了一眼这间地下室:“不大不小的地下室,黑暗、冰冷又潮湿,我时常在这里闻到死亡的味道。”

“封闭的地下就是这种感觉,虽然有点冷,但很安静,你可以闭上眼,在黑暗的包裹中永远沉睡下去。”

凌衣听他讲述,突然能明白掘墓人罗杰为什么要用活埋的手法去杀人了。

可能在罗杰那异于常人的观念中,在封闭和狭小的地下死去,并不是一件可怕事情。

因为他自己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甚至于……只有在这种封闭的地下环境里,他才会觉得有安全感。

他很可能错误的认为封闭的地下空间就等于安全和自在,并且将这个观念下意识地强加在别人身上。

不过现在,罗杰似乎也明白过来了,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对生活体验与认知,和常人有非常大的区别。

于是他沉默了好久。

才继续他的故事:“曾经我也不清楚父母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里,他们不肯来看我。”

“从小到大,我一直迫切渴求着父母的关爱,但是他们拒绝我的次数太多了,我从一开始的失望痛苦中走出,渐渐变得麻木。”

“好久之后,我才终于明白他们这么做的原因,是个很简单的理由……他们就是不喜欢我而已。我不是他们真正的儿子,我是个替代品。”

“他们觉得我是个污点,每当看见我就会想起当初那个因畸形过世的亲生孩子。”

“虽然不想看见我,但我还是他们办理了手续、法律认可的小孩,于是他们干脆把我关在地下室,提供所有生活所需,但就是没有感情。”

“其实这样我也可以接受,等我长大了,我会自然的脱离这样的家庭,独立出去。”

“只是后来,桃乐斯生病了,白血病。父母的骨髓型号竟然都没配上,而我的却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