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倦打量镜中的自己。
她穿过来之后已经过了一个生日，五官比起十九岁的青涩，更多了分成熟。头发长了很多，蜷曲地披散在她的肩上。
“后面拉直了扎起来吧，低马尾。”时倦笔画了一下，那是个十分适合绅士的发型。
妆发师比了个“OK”。
妆发就花了两个多小时。
进去换衣服的时候，摄影师来了。
摄影师姓李，是圈内数一数二的大手。虽然能力强，但脾气不怎么好，且性格有些刁钻，一进来就皱了下眉：“你没跟我说今天拍的是个爱豆？”
“她也不能算爱豆……”副主编牙疼地咧了咧嘴，但确实时倦的几部存货还没上。
李摄影师摆摆手：“我不跟你说我不拍流量啊爱豆什么的？本事倒是没多少，意见比谁都大，出来粉丝还要吵上一轮，吃力不讨好。”
说着竟然真的收拾起东西，转身要走。
副主编汗都下来了。
她今天就约了这一位摄影师！再约肯定赶不上，况且别人拍的肯定也没李摄影师拍的好。
正要去阻拦，忽然感觉周围突然安静下来。
副主编眨了眨眼，看见刚才还作势要走的李摄影师目光呆滞，盯着某处。
副主编微微一愣，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时倦站在那。
不，她已经没法确定那是不是真的是时倦了。
“青年”柔软的黑发扎成了一个低马尾，用带齿轮的丝带束起来。深咖色的绅士帽上点缀着一根大羽毛和几个齿轮，拿防风镜压住。
胸前大概是用裹胸带绑住了，现在一片平坦。深灰色的马甲前是白色花边的领巾。下半身穿的是和外套同色的短裤，穿着黑色长袜的腿又直又长。
分明是极为夸张的打扮。
但不知是因为时倦的眼神，还是她那种气质——
她好像已经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
分明还站在杂志社里，但隐约能闻到烧煤油产生的烟雾。
时倦抬眼，看到这边的人，略微笑了一下。
眼镜眯起来，里面光彩潋滟，但依然蒙着一层雾，有种光怪陆离的感觉。
时倦：“可以开始了么？”
副主编“啊”了一声，终于回神，为难地看向旁边李摄影师。
结果一看傻眼。
刚才还一副“老子不拍了”模样的李摄影师现在积极地要命，一个健步就冲了上去：“可以可以可以。是叫时倦吧？赶紧拍赶紧拍。”
说完顿了顿，回头看副主编，轻声道：“今天拍完能不能给我留两张底片？”
“做什么？”
“过段时间去参展。”
副主编：“可以倒是可以……不过我得给你打个预防针，她没拍过硬照。”
李摄影师一愣：“一次都没有？”
“一次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