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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正好也给了她喘气的时间。

说实话,现下她还未招到合适的帮工,一个人包这六七百的盒子,还是十分吃力。

卖吃食不似旁的买卖,对帮工的要求除了吃苦耐劳、手脚麻利,还需要身体健康、不带传染性疾病,卫生习惯良好,没有坏心眼子。

这种人不好找,只能慢慢托人介绍。

几位摊贩留下现银,各自抱着两百个盒子满意离去。

盒子从陶蓁这里批量拿,一个算三文。到了码头集市上一个五文钱卖出去,这么一转手净赚两文。

两百个盒子,每个摊贩轻轻松松赚四钱银子。再加上自己原本的营生,一天下来不少赚。

而陶蓁一早上卖到手六钱银子,减去成本,也能赚四钱。

当然她的胃口可不止是四钱,等加入的分销商越来越多,她的赚头就更多。

蒸出来的盒子已经卖空,香味还留存。大开的院门口,有早起的邻人探头张望,顺着香味踱进来。

“有坏人!”在井边打水的阿井撂下水桶,蹭的站起身。

那邻人是个婆子,老眼本就昏花,并未留意井边有人。被阿井这般一喊,再瞧见井边哗的站起个大汉,婆子“哎哟”一声捂住胸口,喘了两口气方道:“不是坏人,旁人都唤我胡婆子,我就住在巷尾,咱们是邻人。”

阿井牢牢盯着她,并不放松警惕。

陶蓁听见声响出了伙房,瞧见院里站着个年五旬的清瘦婆子。未等到她问候,胡婆子却先重重一拍大腿:“哎哟,小娘子真俊哪。我老婆子险些以为是画上的仙女儿下凡,这辈子没见过小娘子这般好看的人儿……”

陶蓁被这莫名的热情与肉麻话激的噌噌冒鸡皮疙瘩,对这婆子的印象已不好。

她转身就掩住伙房门,只同阿井道:“你起的早,先去歇着。等用过午食还要再忙。”

阿井便将手里的一桶水吊上来,盖好井盖,将水桶放在伙房门口,先进了自己房里,却并不去补眠,只撩开帘子,仍然不放心的望着院里的胡婆子。

陶蓁的话本已是赶客,胡婆子却听不出话中意,已打开了话匣子:“小娘子是做吃食买卖的?闻着真香。”

她又转首去看阿井。

从他撩开的帘子望进去,她看得明明白白,那可是单身汉的窝,没有一点子女人气。可见,不是这小娘子的夫君。

“小娘子未和夫君一起做买卖?就只你一人?哎哟一个人苦哦……”

陶蓁便听不下去,“今日家里忙,改日再招待大娘……”

“谈什么招待,大家伙住一条巷子,就是邻人。老话说的好,远亲不如近邻,今后还要多来往。”胡婆子一边说一边又打量这院落几眼,慢吞吞出去了。

她一行走一边回想陶蓁的长相,赞叹道:“长的真真是好,就是性子傲了些……”

到了路口刚要拐弯,却被迎面一个男子撞了个趔趄。

“哎哟,那个杀千刀的没长眼睛……”胡婆子张口就骂,待扶着墙站稳,瞧见眼前的男人衣衫不整,连汗巾子都提在手里,不由又捂着嘴笑:“哟,梁公子,你又爬张寡妇家的墙头啦?这总爬墙头也不是一回事儿呀!”

“还不是你这皮条拉的好。倒是给本公子拉了个寡妇,真真是麻烦……”

胡婆子倏地一笑,向他伸手,“梁公子再赏我二两银子,我给你介绍个新货。虽说保不齐也是个寡妇,可未同公公婆婆一起住,我替你牵线,保准比张寡妇还要好得手。”

梁公子甩了甩汗巾,冷哼一声:“你要能寻见好的,我纵你二百两也不是问题。可各个若都是寡妇,也无甚意思。”

他一边绑汗巾,一边就往巷外去。

经过巷口第一户人家,见大门敞开,下意识便往里面瞧。

正正巧一个梳着妇人头的年轻女子要来关大门,头脸低垂,只能见似花瓣一般润泽的嘴唇和尖尖令人怜的下巴颏儿。衣着极普通,可身形窈窕,小腰盈盈,极是诱人。

他的脚步登时一顿。

那女子听到脚步声,不由抬眼。

那是一双晶莹如星般的杏眸,嵌在白玉一般的面颊上。对上他时,翻了个白眼,那白眼也那般好看。

他一下子呆住了。

待再清醒时,却是院门“咚”的一声被关掩,只从声音听,便知这小娘子使上了力气。原来是个辣味美人儿。

够劲儿!

他扒着门缝正待往里瞧,一阵哒哒马蹄声响起,自家小厮已驾着马车停在了两棵柳树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