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亮的眸子里顿时满布迷惘。
“相敬如宾便是指,互相之间十分客气,断然没有动不动就摸脖子、牵手的规矩。便是有,那也是我主动,你被动。像不久前喝交杯酒你来解我衣领、方才在肖家你摸我手、向我手中呼气的事情,我希望莫再发生。”
她站起身,“最最重要的是,无论任何情况下,都不能进我的房、坐我的床。村里婶婶婆婆们私下告诉你的那些过夜之话,你听听便罢,莫当真。”
“都听明白了?”她问。
他神情怔怔,点点头,摇摇头,又点点头,却还顶着一张红双喜稳稳坐在她的炕上,没有半分要挪动的样子。
“下来!”她黑着脸一声喊。
他蹭的跳下来,无所是从的站在她面前。
她转身撩开了帘子,“回去粮房睡去。”
外头一院的红灯笼已熄过半,工具人陶阿井下意识想去重新点燃,刚刚迈出门槛,身后的房门“咚”的一声响,冷冰冰将他关在了门外。
—
在这异世成亲的这个夜里,陶蓁睡的不甚安稳。
梦里各路人马轮番出现。
一阵是张官媒的嘶声吼叫:“休想蒙混世人,我总有一天要戳穿你这假亲事……”
一阵又是王氏的咒骂:“你陷害我偷娃儿,你不得好死!”
甚至连阿井都出来凑热闹:“娘子,你的算盘打的好精。利用我你的良心不会痛吗?待我攒够六十八两银子,我就同你和离!”
陶蓁一夜翻来覆去,待醒来时天已大亮。她连忙起身洗漱过,就着急要出门。
昨夜衙门里的李管事可托张三之口给她带话,让她今儿一早就去肖家见他。
她给小满穿好衣裳,牵着就要出门。待身后传来脚步声,回转头瞧见阿井跟在身后,才想起来,这家里是多了一个人。
阿井穿戴的整整齐齐,只发髻略乱,扁扁的顶在后脑上,同她自己别别扭扭梳起来的妇人头有异曲同工之妙。
她忖了忖,指使他:“我们起的晚,也不知府尹大人是否已先去了咱家地边。你我分头行动,我去里正家,你去地里瞧。若没有府尹大人的身影,你再回里正家寻我。可记清楚了?”
他忙往前跨去两步到了她跟前,似又想起了什么,往后退了一步,和她拉出点距离,这才点头:“嗯。”
她便挥挥手,“快去快回。”
日头已红彤彤挂在天边,暑气在清晨开始酝酿。
小孩们结伴嬉戏,瞧见他时便笑嘻嘻大喊:“新郎官起身咯,新郎官来咯……”
他目不斜视,继续往前,待拐个弯时,头顶上忽然掉下来一根树枝,高空有人道:“傻子,站住。”
他住了脚抬头去看,身边的半树腰上攀着三个二十来岁的汉子。沿途田间皆有农人在劳作,只有这三人闲的无聊。
他不再理会,继续往前。瞧见一支什么红花独自开在路边,便去小心翼翼摘下来。
树上三人见唤不住他,从树上跳下来,拦在了他前头:“傻子,我们喊你,你怎么不说话?你到底是傻子、笼子还是哑巴?”
阿井垂首看了一阵手里的花,又将鼻子凑过去轻嗅,方低声道:“你又不是我娘子,我为何要回你的话?”
“哟,这还是个痴情种子,”有一人凑上前,向他抬抬眉,一脸的猥琐相,“说说,可吃过你媳妇儿的大白馒头了?”话毕便引来其他两人的淫|笑。
阿井继续去闻花,看都不看他们,慢吞吞道:“你媳妇儿是谁,我又不识得,我为何要吃她的大白馒头?”
“他娘的!”其中一人骂了一声,“你他娘的到底是不是真傻?”
阿井握着花枝,抬脚要继续走。
另一人又在前头拦住他,“你娘子,是你娘子。说说,你娘子的馒头大不大,白不白,香不香?”
听闻旁人问起自家娘子,阿井这才住了足,很是认真的点头,“大、白、香。”
“哈哈哈哈哈哈……”三人窃笑的直不起腰。
阿井被笑的生气。
他虽听不懂他们到底为何问娘子的馒头,可不怀好意他是看出来了。
笑什么?自家娘子做的什么吃食不香?
他双手叉腰,大声强调:“我娘子的馒头,比你们三人娘子的馒头都大、都白、都香。我全都尝过,只有我娘子的最最棒!”
他娘的,那三人愤愤,自己原本要占傻子便宜,反倒被这傻子三番四次占了便宜。
敢装傻?
三人袖子一撸,包抄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再说一句不好意思,发晚了。
因为过节,战斗力大幅降低。我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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