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清他的伤势时,她才明白错怪了小满。
他后背全是大大小小的坑洞,也不知如何造成。
前胸更是夸张,一条贯穿伤从肩膀直到腹部,时日已久,有些地方已结痂好转,有些却已溃烂化脓。
饭前虽泡了一次药浴,可只有一次,效果哪里能立竿见影。
她虽是个厨子,可到底也是玩刀的,杀鸡不眨眼。那条纵贯伤是不是刀伤,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惹了什么仇家?”她再也不能把他单纯当做傻子和叫花来看待,更不敢和他有何牵扯,免得有一日她和小满在睡梦中也被人来上这么一刀,直接送姐弟俩和爹娘团聚。
经此一问,傻叫花终于瘪了嘴,忍了几忍,没有像陶小满那般哭唧唧,只极委屈道:“坏人,坏人打我……阿娘,坏人打我……”
他的这副模样,登时激起了陶小满的保护欲。
小屁孩义愤填膺,双手叉腰一脚迈上前,“别怕,你阿娘是母老虎,打他们,你阿娘帮你报仇!”
“……”陶蓁,“我报仇,那你做什么?”
“我喊加油啊!”
“你只喊加油,怕是有些太过容易。”
“可我只有四岁啊……”
陶蓁扶额,觉得她这位阿弟的套路实在有些多。
她给傻叫花涂完上半身药油,让他自己去涂下半身。又端出已放温热的汤药,嘱咐陶小满盯着他喝尽。
她回了厨下净过手,继续做面鱼儿。
过了一阵,傻叫花也跟着到了厨下,在门槛边站了一阵,给自己寻了个好去处。
他往灶门边一坐,自然而然握住了烧火棍。
陶小满跟进来,转头先看看他阿姐。陶蓁还在专心的调浇头,并没有要阻拦之意。
小满蹲去傻叫花身边,羡慕的叹息:“你娘真是你娘,你可以玩火,她不拦着你。可她拦着我。”
傻叫花悄悄觑一眼陶蓁,见她并不关注这边,立刻将烧火棍塞进小满手中,“你玩。”
小满激动的小脸通红,另一只小手抓了一把柴,径直塞进了灶膛里。眼见着干柴遇火燃起火焰,他兴奋的直着声喊:“哇,着了,着了……”
一把柴烧尽,他虽未过瘾,可还是极讲义气,又把烧火棍还给傻叫花,低声道:“你玩,可好玩了。”
傻叫花也抓了一把柴塞进灶膛,看着红彤彤的火焰重又燃起,他颠沛流离中自带的一股无名忐忑与焦躁渐渐息下去。
“好玩吗?”小满问他。
他点点头,“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