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二郎才不信这些神神鬼鬼:“若天下真的有鬼,我杀了那么多猪,也不见谁来找我寻仇。”若真的有鬼,他那原配怎地未来寻他?
王氏啐了他一口,心道,同这些没见识的人有何好说的。那入了畜生道的鬼魂与入了人道的,能一样吗?
然现下已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既然蓁姐儿让她去送药,她顺势去问一问谷子地之事,再看看夜里还有没有旁的下手机会。
“你一个人呆着莫作声,我现下就去瞧蓁姐儿。如若她真的病了,你就更不能走了,事情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定然是要得手了才成。”她交代道。
朱二郎正有此意。
无论如何,今夜他都要探一探。
若陶蓁在酒楼时用自家婆姨的死来诈他,并不是真的知晓真相,他去都去了,毁了她清白,也好让她认命嫁他。
若她真的知道些什么,她就再是个仙女儿,也留不得她了。
他点点头:“姨娘快去,我今夜既来,轻易就不能走。”
王氏并未带什么伤寒药,空着手匆匆而去,待拍开二房院门,见陶蓁果然精神泱泱。
她有意探问几句,陶蓁却一问三不知。王氏又趁机将院落细细打量几眼,心下渐渐有了计较,假意关心陶蓁几句,待出了院门才冷笑一声。
年轻人果然道行浅。
那原本在谷田边出现的板车如今就放在这院里的桃树下,连背板上的那束红布都未缺,蓁姐儿却一问三不知,真真是连说谎都不会。
在谷子地里装神弄鬼的果然是她!
看朱二郎夜里如何来收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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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里,陶蓁贴在大门上,直到外间的脚步声一路远去,她立刻将藏在粮房的傻叫花唤出,开始着手布局。
方才王氏问她话,她故意一问三不知。若王氏只是来探问谷子地之事,定然要抓住漏洞进一步逼问。然这位大伯娘却只随意问过几句,说明她此行意不在此,而是为了后手。
只怕最多三更后,王氏同朱二郎就要行动。
只是,他们要如何动她?
定然不会光明正大来敲门。
若是□□进来……
这院里桃树虽大,可栽在最中心,枝叶并未延伸出院墙。攀着桃树显然不可能。
她回想着王氏频频打量院落的神情,目光顺着黑漆漆的院墙缓缓梭巡,当最后看到墙头上一处黑漆漆的缺口时,心中顿时豁亮。
原来,王氏是在打□□头的主意啊。
她的目光从那处缺口再往下一移,便看到了自家的那口井。
井盖极大,她每回揭起来都吃力。井盖下的井口当初挖的不算小,可如朱二郎那等壮硕身形的汉子,绝对来一个卡一个。
这个时候,她终于觉着自家粮房里的那一堆破烂能派上用场了。
这注定不是一个宁静的夜。
她和傻叫花两人将将把一个被虫蛀的千疮百孔的破柜子抬出来,正站在院里气喘吁吁,院门再次被拍响。
“咚,咚咚。”
敲门声富含了乡间的社交礼仪,绝不是王氏能拍出来的节奏。
院中再一次静下来。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第二遍。
过了久久,陶蓁终于开口问:“谁啊?”
“蓁姐儿,是你肖阿叔和婶子,你在家呢?”
是里正夫妇?
陶蓁扶着腰,看看手边那虽这虫蛀却极沉的破柜子,长长吁了口气。
终于有劳动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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