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许是毒?
她现下这般症状,之后还会如何?
会七窍流血而亡,还是发疯发狂?
不,现在还不是想那些的时候,她得先脱身了再说。
此时脚步声窸窣,已能听闻王氏踩进谷田里,脚步声缓慢,每一脚却踩的瓷实。
陶蓁此时连手脚都彻底僵住,只有颈子还微微能动。
在她视线的角落,傻叫花似一尊雕像般猫在她身边,一只手依然穿过她的颈子搂着她的肩膀。光线已晦暗,她依然从他肿胀的面上看出来了担心和紧张。
唱了一路戏的兴奋劲儿,再也寻不见。
唱戏。
对,唱戏!
周遭起了夜风,将连绵谷穗吹的沙沙作响。
陶蓁竭力保持着镇定,用气声道:“听阿娘说,现在悄悄的拔下稻穗插在你头发里,要多、要快,千万莫出声。若阿娘死在今晚,今后谁来照顾你?”
傻叫花嘴一瘪,便似要唤她。又想起她说“悄悄的”,立刻紧紧咬住唇,按照她的话快速拔下谷子杆就往头发里插。
他的头发本就是鸡窝,现下被蓬乱的谷子攻占,越发不忍直视。
几步王氏口中又开始絮叨:“你出来呀,天色已黑,你躲在谷子地里若被狼拖走可如何是好?”似听到了此处动静,前行的脚步声越发清晰。
陶蓁登时使出所有的力气,“啊”的吼一声。
凄厉叫声立刻荡在田间,脚步声登时消失。
周遭只有风声和谷穗摆动的沙沙声。
陶蓁趁机向傻叫花交代:“那妇人再抬脚走,你立刻伸开双臂站起身,开始唱《窦娥冤》,可听懂了?”
傻叫花不懂她为何躺在此处,不懂她为何要避开人,不懂她让他做的事情到底是为什么,然而他依然毫不迟疑的点点头。
陶蓁却几乎不敢抱任何希望。
她之前从未想过有一日要和一个傻子合作,可眼下却要把自己的命运和他联系起来。
只他全身都是伤,日日饥一顿饱一顿,身上还带着一副软柿子气质,哪里有什么战斗力。如若被王氏识穿底牌,以王氏常年干农活的力气以及撒泼的性子,把她二人打趴下不说,还极可能诬陷她和外男通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