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傻子啊,猴精猴精啊。
她下意识抬袖遮脸,傻叫花向她发出了亲切的招呼:“嘎……”
嘎?这又是个什么意思?娘也不是这个叫法吧?
一旁有乡民经过,担忧道:“天热的叫花子都如此上火,也不知过两日可还会下雨,地里的庄稼要等不得了……”
上火?
她向他努努下巴,“说,你是阿娘的乖什么?”
“嘎咕噜嘀嘎咕……” 他对答如流。
陶蓁怔住,只觉着今日脑子特别的转不动,想了许久才忽然想到些什么,问他:“瓜子呢?五斤瓜子儿,真吃完了?”
他拍拍自己的衣襟,两手再一摊,示意自己“空空如也”。
陶蓁震惊。怪不得短短几个时辰未见,他就上火至此,嗓子哑到一个字都说不清楚。吃了整整五斤炒瓜子,能不重度上火吗?
她闷头站了许久,默默估摸了一回自己和傻叫花之间的体力差。
现下身体越加疲乏,推着板车跑怕是来不及。
而傻叫花还上着火,精神头好的能和一头牛赛跑。
她想再甩掉他怕是毫无胜算。
她很有些颓然,推着板车继续前行,他果然跟在了她身边。
非但跟着,还二话不说从她手中强行拽过板车,一边伴在她身边,一边快乐的唱着戏:“嘎咕噜嘀嘎咕滴里咚,咚嘎咚地咚……”
陶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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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已坠在山峦背后,只将大片大片的晚霞留在天际。
周遭是一望无垠的山峦,山峦中间夹着一块块整齐的田地。田地中间夹着乡村小道,一路延伸到天边。
陶蓁气喘吁吁,眼睛已快睁不开,只有双脚机械的往前走。
身边的傻叫花还在快乐的唱戏,脚上迈的是小碎步,认真模仿着窦娥的走位。
陶蓁有时候觉着自己已经睡了过去,将将打了个盹,又被身边吓人的唱腔惊醒。
她挣扎着睁眼,在一片朦胧中将周遭细看,气喘吁吁问傻叫花:“你可知……这在何处?”
“嘎,嘟滴嘎滴……”傻叫花倒是回答的欢快,陶蓁似被催眠般越加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