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宴而终
破晓的梵钟声毫不受战火的影响,如约从恒州城一座古刹中传来。却未能唤醒城中的百姓,装死的仍在装死,只有些从四面八方赶去赴会的车马,在冷清的街道上行走。马蹄声、车轴声、钟声与隐隐传来的喊杀声,组成一曲复杂的音符。
“谷大人,”一个年青将领跳下马,朝大门前的谷怀志行了一礼:
“我父亲到了吗?”
来人是樊明翁的儿子,名叫樊冲。谷怀志看着对方,心里十分复杂。听在南城楼上一个负责的将领说,樊明翁干掉荣世芳没多久,被荣世芳的亲卫杀死。樊明翁的女儿不少,儿子只有樊冲一个。樊明翁舍不得他冲锋陷阵,让他留在城内守家。
“樊老将军在南城外大战,有那么多唐军在,不会有什么事。樊将军,你回去吧!”
樊冲有些不解:“不是说所有官员都要来这里吗?我要是回去?”
“不要紧,”谷怀志重重出了口气:
“樊将军冲锋在前,立下那么大的功劳。西平郡王并非是不讲道理之人,你就算不躲起来,想来他们也不会怪罪你
的。”
樊冲没再坚持,朝谷怀志报拳说:
“也好,我去南楼为父亲助阵。”
樊冲走没多久,陆续又来不少官员。当一位浑身是血的中年将领到来,谷怀志对一旁的老管家说:
“该来的都来了,荣伯,将大门关上,暂时谁也不准放进来。”
谷从政毕竟是个老官员,宅园虽有些老旧,地盘不小。在内院主厅中摆了十多桌,外面大院还有七八桌,两百多个成国官员聚到一起。在满桌酒菜前相互寒喧。
谁都没有动筷子,当谷怀志坐下后,李惟岳从大厅中间桌站起来,端起一杯酒绕了一圈:
“各位大人、将军,我李惟岳对不起大家。犯下滔天大罪,连累大家跟着一起受苦。许多将士为我所累,白白战死沙场。在这里,我向大家赔罪了。”
“皇上,”大小所有官员站起来,全部朝李惟岳跪下,宰相王武周含着泪说:
“都是我们无能,才让我成国落到如此田地。皇上尽力了,死去的将士他们能理解皇上。”
“王相说得是,”一个中年将领接道:
“怪只怪何、洛阳郡王太利害。说实话,我们失败在
情理之中。田承嗣、朱泚、土蕃无不败在他面前。还好,现在总算能得到大唐朝廷原谅。以后就算为民,大家也能安心过生活了。”